第34章 上山
桃李春风一壶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二点五大山下，有一家酒铺，开了几十年了，破破烂烂的，但价钱公道，陈归少年时，闲来无事时都会来这点碗桂花酒，一碟花生米，半斤卤牛肉。
今天也没有例外
陈归喝着酒，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山隐之间，有一宗派，他想着那或许是他的终归之处。
通往二点王大派有一天梯，一眼望去漫无边际，好似通天大道，梯的尽头是二点王大派山门，世人称其为天门。
陈归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向天门，一直走到天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躬着腰高喊道
“罪人陈归，前来伏罪。”
声音响彻山间，连起一阵阵回音
………..
二点王大山刑堂，二点王大十二姓家主与掌门人具站在此处，二点王大派前掌门人李世渊，低头看着跪倒在地的陈归神情冷漠地问道“你有何罪？”
“勾引我派女弟子，私奔下山。”
“女弟子呢？”
“死了。”陈归颤抖着嘴唇说道
身后的吕家家主仔细地看了看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你可认识当年的卓家长女，卓来？”
“正是亡妻。”
“果然是你。”吕家家狠狠地盯着他，随后又对李世渊说道“掌门，这人正是十年前，我吕家与卓家订婚之夜，勾走犬子之妻的畜生。”
李世渊闻言，看了他一眼道“哦，我们还有要是要商讨，既是你们吕家的家事，那就让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他带着其余的十一姓家主走了。
吕家家主看着陈归，对着身旁的仆从吩咐道“去，把离儿给我叫过来。”
仆从应身退下
良久之后，一个锦衣男子提着剑，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边走边喊道“在哪？在哪？那个畜生在哪？！”
随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归，走上前去，用剑挑起了他的下巴问道“是你？”
“是我。”
吕离怒不可遏，强忍着怒气又问道“那个贱人呢？”
“死了。”陈归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声音无悲无喜。
“死了？！怎么会死了？”吕离不可置信，惊怒地问道
“江湖漂泊，病死的。”陈归有些暗淡地说道
“废物！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陈归低头不语
吕离想了又想，良久又问道“不对，不对！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你还回来做甚？”
“怕了。”
“怕了？怕什么？”
“四处躲藏的日子我活怕了，我想不如前来请罪，赐我一死。”
“你想求死？”吕离眯着眼睛，眼神十分危险地看着陈归。
陈归点点头
吕离的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他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啊，既然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说完，他对着周围的牢役吩咐道“来啊，把他带下去，关到最深处的那处牢房去。”
四下皆诺，随后便把陈归带了下去。
…………
陈观蝶的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吴念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二点王大派牢房森严，陈老头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应该只有陈老头自己才知道了吧。”陈观蝶幽幽一叹道，接着转头看着吴念又道“不过，老头逃出来的那天，也是你一口玉山，青衣剑仙上山那天。”
“二爷爷？”吴念震惊地说道
陈观蝶只是点点头，又继续看着远处，抓完萤火虫缓缓走向小竹林的老头。
陈归如往常一样，坐在那喝着酒，望着那处小木屋，年少时喝酒，但喜欢的不是酒，而是感觉那样颇为豪气，洒脱，仿佛一整个江湖都能尽入胸怀，现在年纪大了，更爱喝酒了，但却只感觉到无边萧瑟，喝酒就好像变成了一种依托。
陈归不禁又想起十多年前，他逃出二点王大山的那天。
那天，一口玉派，青衣剑仙吴有白，天下用剑第一人，上二点王大山为他的兄长一口玉派掌门人吴有道之死，讨个说法。
他一人一剑，破了二点王大山赖以成名的护宗大阵，逼得二点王大派前掌门人李世渊亲自下场。
吴有白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势如九天银河倒泄，再败李世渊。
李世渊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以自身为阵眼，二点五大派十二姓家主为剑招，数万弟子为剑阵，献身成剑。
天空之上，一把巨剑从九天之云中，对着吴有白下刺而来，吴有白只身剑，一袭青衣，以凡人之力抵挡天威，那一战惊天动地，吴有白失踪，二点王大派近一半的高手身死道消，掌门人李世渊奄奄一息，整个二点王大派成了一片废墟。
那天晚上，陈归在牢里看着窗外的月亮，他的面前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老者看着他笑问道“能住进这座牢房的，都不简单，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陈归不语
见他不答，老者又道“我听他们说，你是勾引宗门女弟子，才被抓进来的是吗？”
陈归依旧不答
“你在这关了有快五年了吧，这五年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你这人就像死了一样，我是已经没多久好活了，但你不一样，今晚是宗门人手都被调了出去，是个逃出去的好机会，你就不动心？”老者继续说道。
陈归依然看着月亮，不言
随之而来的，则是长久的沉默
老者叹了口气，又遗憾道“我女儿也是和一个弟子下山私奔了。”
老者说着说着，陈归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五年未曾开口，他咽了咽口水，艰涩地说道“你是？”
“我叫卓不归。”老者回答道
艰苦的岁月已经磨平了他身上的贵气，但隐约间也能看得出来他昔日作为一族之主的威严。
看着饱经风霜的老者，陈归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来儿的父亲？”见老者不答，他又连忙问道“可是，您怎么会在这？”
老者撇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在吕家的追查之下，东躲XZ这么多年吗？”
“那当年，我们逃下山也是您帮我们的？”
卓不归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之所以帮你们是因为到那时木已成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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