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宦的呼吸陡然一滞，几乎是同一时用力抽开了手，脸上格外冷漠：“不行就是不行，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没有再多待，直接提步往门外走去。
林屹然的手渐渐放下，看着冲进雨帘里的人，眼底忽然稀释出笑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纯情好撩。
上次她动用这种手段的时候，他还失手将自己推了出去。
这种明目张胆的害羞能发生在男人的身上，已经不多了。
*
午后，雨丝渐渐褪去，换上了满江的嫣红。姜时宦坐在长椅上，看着平静的水面，想起了些往事。
顾衔和陈宁渊的感情也不是从来没有接受过考验。那一次，是在高三。他正巧在食堂路边的树下看书，然后就见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有一个女生朝着陈宁渊走过去。
女生递给男生一瓶水，而后忽然一把抱住男生，就在这时，顾衔刚巧从操场的另一边走过来，撞见了那一幕。那天是周末，她毫无意外地跑了。
陈宁渊急忙追上，最终被无情地甩开。他看着她上了公交，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上，然后在下一个停车点上了公交。
那一路，他坐在她的身后，透过车窗看见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坠。车子到达终点站，司机师傅在前面催着下车，她恍若行尸走肉般下车，然后顺着人行道一路走。
就是那一回，他竟然第一次知道有女生这么能走。他们出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她足足走到晚上八点，没有一刻停下来。直到八点一分，她的脚步忽然一顿，在面前的江边停下。
江边有很多小情侣抱在一起亲热，或者是三俩结伴，热闹的氛围着实突出了她的落寞。
也许是觉得尴尬，她起身往一处走，最后进了一处超市，最后提了几瓶啤酒，拿出来继续坐到江边大树的长椅下，拉开扣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他想阻止，却最终没能力上前。所有的酒都被解决，她缩在长椅下，把头缩在腿上，抱住自己发出阵阵的抽噎。
时间一点一滴往前走，她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夜晚的风开始发冷，他在做了无数回的心理战术后，还是上前叫了：“林屹然同学？”
他叫了几声没人应，忍不住颤抖着手碰到她的胳膊，“林屹然同学？”
她的身体忽然不可遏制地往他这边倒。
眼见就要撞到椅子上，他急忙上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坠落。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在她熏红的面庞上，陡然醒悟。
原来是喝醉了。
他这才大胆地打量着她的模样，眉眼精致，像是瓷娃娃。此时饱满的额头上腻着几丝发，她的睫毛轻轻卷着，小巧的鼻头下的嘴唇红润晶莹。他的脸上迅速转红，落上了滚烫。
发热的头脑有片刻的空白。他的手轻轻滑上她的脸，阵阵贪婪的念头传来，他的头缓缓低下，就要触碰那艳丽的面庞~
几乎要贴上的那一刹，他忽然醒神，急忙直起身，深呼几口气，思绪回笼。
他还是不打算趁人之危，做一个禽兽。
轻轻抬手，他将她的头挪到了怀里。然后正打算抱起她，喉结上有什么黏上，他的视线往下，就见到她的嘴唇正映在自己的喉结上。
身下的东西在那瞬间跳脱，像是要寻找原始的自由。他的身体僵成一团，好久不敢有所动作。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伴随着清冷的风，直等到那种感觉慢慢被压下，他才轻轻抱起她，打了辆出租回到学校附近，然后开了一间房把她送进去。叮嘱酒店的服务员三缄其口后，他才走出了小酒店。
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偷偷熬了解酒的汤药送到前台，又在酒店外的拐角处等了两个小时，看着她出门他才离开。
“哥哥，一起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面前路过一对小情侣，牵着手摇摇摆摆的，充满了纯真的味道。
那些年，他也没少见过沉溺在年少爱情里的。只是他一直不为所动，直到遇见顾衔。只是那一刹那的心动，他就再也没看上别的人。其实细想起来，陈宁渊表现得确实像没有破绽。
但如果他当初仔细一些，再仔细一些，大胆地站在她的面前，也许后来的可能就是，她会看出对方不怀好意，然后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从怀里掏出烟点上，他夹在手里深吸几口，压下心中的气闷。他很少吸烟，也只有在想她想得入骨时才会用这个东西解闷。
灼烈的味道盖过酸涩，他的脑海里忽然映出林屹然的脸。这姑娘长得也不赖，是那张长在蜜饯里一身金贵的白天鹅，性格虽有些任性却不娇贵。
小小年纪，却总喜欢做些荒唐的举动，看起来是挺可爱的。
可是，始终是一个孩子。
他也知道那样的闹纯属是想要他妥协给她自由。试卷他也认真看了，从她的态度来看和解题程度来看，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对于这种大转变有些疑惑，他也没打算深究。
只要做到让她的成绩提高即可。
只是，照她这种，需要补习的内容需要转变转变。
*
上午的要求没得到应答，林屹然还是决定做个叛逆的小行动。既然年纪回到这里了，她就不想循规蹈矩按照成年人的思维来运作。
于是，在半路她寻了个理由下车，趁着人多溜之大吉。司机的电话打进来，她应付了几声，直接往一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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