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终于打算如实相告。
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在他心中，陆晨已经是个死人。
冒着大不韪说出这些，圣宗不可能留他，一个宗门不需要脑袋清明的人。
陆晨抚平长袍褶皱，侧耳倾听。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点上头。
但这并不影响他完成任务。
高明错算了一点，就是他的实力。
虽然说，高明已经很高估陆晨了，但其实他还是藏拙了的。
若再加上罔象凌霄法相的最终形态。
陆晨还真有可能从嗔神境魔婴的攻击下逃脱。
正因如此，他才会直接了当的指责圣宗。
作为宗门，圣宗肯定是不合格的。
可作为玄阳界的宗门，他又极端合格。
其中纠结，不言而喻。
毕竟，如果没有圣宗，后世修炼者将会少很多功法神通。
如果没有圣宗牺牲他人的魄力。
明无殇估计也不会成为撕破界限的一把利剑。
其中种种，虽是功绩，但如果只论迹不论心就太片面了。
“陆晨师弟，你知道体质榜吗？”高明问道。
陆晨点头：“听说过，却不知道具体有那些体质。”
所谓体质榜其实就是千年前的产物。
那时的圣宗热衷于排列各种榜单。
有关体质榜的事，也是陆晨来到幻境以后才知道的。
高明颔首，打开一张卷轴，上面是体质榜在列的所有体质。
卷轴被施加过灵气。
随着陆晨眼神往下，后续体质就会出现。
在第二十四名时，陆晨发现了自己的飞雷神体。
体质等级不算高。
但却被体质榜特别标注出来。
并赘以小字解释：飞雷神体单论攻击能力，能列诸体质前五之列，但因为攻击手法单一，且是单属性体质，故罗列在此。
陆晨左右思忖，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飞雷神体强归强，但除了攻击，屁用没有，足可见这份榜单有多权威。
随着视线向下移动，榜单来到前十。
无一不是哪怕在千年以后都威名赫赫的超稀缺体质。
前五则让陆晨也懵逼。
所有体质他都没有听说过。
赘述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复杂。
比如说，排名第五的九曲回环无憾体。
赘述：觉醒该体质，修炼速度将会飙升，至嗔神左右才会放缓，进入嗔神后，九曲回环无憾体将会凝结九柄神兵，神兵不灭，则体质拥有者也不会亡灭，该体质攻守兼备，但因助力单一，故无法闯入前三。
陆晨看时人都傻了。
平白多九条命的超级体质，竟然只是第五？
这体质要是给他。
作死时，又能更加心无旁骛。
继续向后看。
已然来到前三之列。
第三名为万刃之法殉道体。
第二名为大道无缺体。
第一名则是大道有缺体。
至于这三尊体质，竟无赘述，原因是，只存在于理论之中，从未真实出现。
陆晨抬起头，问道：“明无殇的体质是这三个中的其中之一？”
明无殇道：“第一。”
陆晨并不惊讶，他已经猜到，若不是第一，圣宗何故如此。
而让陆晨惊奇的是，有缺体质竟然比无缺体质品阶还要高。
这简直可以称之为扑朔迷离。
依照陆晨对玄阳界的了解，此界的人，一向追求完美无缺，何故如此？
明无殇适时问道：“你可知何为道？”
陆晨恍然发现，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因无他，只因为道法实在过于难以解释。
而且，千年后的玄阳界，道法实际上已经是小道，无人特意钻研。
见陆晨无法解释，明无殇便说：“所谓道，即是缺。”
陆晨像是听懂了。
又像是没有。
这问题槽点挺多，真要是完全弄懂，还真挺麻烦。
明无殇继续说：“你所看到的一切，诸如碗，杯子，都因有缺所以才有用。”
“有缺比无缺强在可塑性上。”
“谁也不知道有缺体的上限在那里。”
陆晨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下他全部都明白了。
天道有缺，才能承载一切。
无缺则已盈满，看似强大，实际上上限极低。
“如果说，无缺体千年无一的话。”
“有缺体便是万年无一。”
“现在你明白，宗门为什么对无殇这么看重了吧？”
高明说完，陆晨点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知道的不太详尽罢了。
“还有呢？”
“圣宗已当世无敌，再要体质又有什么用？”
陆晨刻意问道。
他感觉高明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继而。
高明抬起头问道：“你向上看，上面有什么？”
“天？”陆晨问。
高明怅然问道：“天上面是什么？”
陆晨知道，但却不能说了。
若说出来，肯定会让高明心生怀疑。
“道？”陆晨猜了个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高明竟然重重地点头：“没错，就是道。”
“咱们玄阳界的天道，一切始作俑者，我们的强弱皆在他心。”
不得不说。
对上界的忖度，圣宗是对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上界的人的确就是玄阳界的天道。
对于天道的解释本来就没有定论。
而他确实操纵着一切。
“这跟明无殇有什么关系？”陆晨再问。
高明苦笑道：“可这道，却不会对玄阳界有益，我们只不过是他豢养的忠犬，若长久如此，玄阳界定当会如死水一般。”
“为了玄阳界的发展和未来，我们必须打破此道，只有这样，玄阳界才能有所精进。”
“现在你明白无殇的作用了嘛？”
陆晨问道：“你的意思是，明无殇可以打破天道？”
高明道：“只是有可能，但他却比我们任何人的可能性都要高。”
“牺牲是必要的，尤其是为了玄阳界，更需如此。”
“你所说确实很多，但宗门也有苦衷，陆晨下一世若有机会，我一定把诛邪会交给你。”
陆晨讪笑不语，明无殇所言，有点道理，可又不是毫无槽点。
只是当下说再多，也无实际用处，倒是不如就这般吧。
“可能明无殇的性格，就是他的缺吧。”陆晨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高明笑笑，陆晨所言正是他的想法。
继而，陆晨又问：“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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