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不会自杀。
李成自然也相信牛大的这句话，在他和牛婶为数不多的几天的相处之中，他就能够感觉到，牛婶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哪怕是当初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日子，忍受着村中无数人的流言蜚语的时候，她也照样是扛了过来。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自杀呢？
“李总，对不起……”
看着李成的模样，牛大突然又重重的低下了头。
之前他只是一味地相信自己的主观判断，差一点就晾成了大祸，好在这一次李成能够包容他理解他，他才没有再错下去。
所以，现在对于李成，牛大自认为自己又欠了一个人情。
“没事，不是你的错。”
听见牛大的道歉，李成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他原本就没有要责怪牛大的意思，相反，对于牛大的做法他甚至还能够表示一定的理解。
毕竟如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出了问题，那他有可能比起牛大还要更加疯狂……
三人之间经过了一番的谈论，终于冰释前嫌，李成便在第一时间给牛大办理了保释的手续，然后将牛大从医院里面带了出去。
之前牛婶落水身亡之后，牛大一直忙着想要对李成进行报复，所以甚至没有能够来得及给牛婶举办一个像样的葬礼，现在李成的嫌疑已经洗清，而真正的凶手是谁，牛大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所以，牛大只得决定先回村给牛婶举办一个葬礼，好让她入土为安。
这样的机会，李成和梅军自然也不会错过，于是李成特意拦下来了牛大，三人一同驱车踏上了回村的路。
“李总，其实我娘死的时候，有村民说还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来过……”
牛大原本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许久却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叫住了李成。
“我娘是在村口的桥洞底下发现的，但是那个地方，我娘向来是不愿意去的！”
“李总，麻烦你停一下车，我娘跳河的地点，就是这里。”
倏地，牛大抬起了头来，伸出来一根手指，指向了窗外。
闻声，李成立马踩下了刹车，三人纷纷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里是一处拱形桥，桥面十分的宽广，上面还铺着一堆防滑石。
两边的河面并不宽，但是桥的拱形却是修得十分的夸张，两边的围栏也并不高，隐隐的往前面一探身，就能够看见桥下面是湍急的河水。
这里的降水一向很多，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河水的水位会上涨，携带着河里面的许多垃圾一起打在河岸的两边。
所以牛婶当时从桥上跳下去，尸体也是在下游的地方发现的。
牛大尝试过报警，可是警察却都是一口认定了牛婶就是自杀——因为牛婶在不久之前检查出来了癌症，需要大笔的治疗费，警察认为牛婶是为了给家中减轻负担。
只有牛大知道，牛婶一直都在积极配合治疗，认为自己能够活下去。
而且牛婶跳河的这个地点，距离牛婶的家还是有四公里远，如果牛婶只是单纯的想要寻思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跑到这里来——在家的附近也有一个水库。
“李总？”见李成看着河面发呆，牛大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所以又在边上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嗯？”李成抬头，皱眉，这地方的水已经涨过一遍潮，所以岸边有的痕迹已经全部被冲刷了下去，而且附近没有监控，根本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只不过，他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牛婶跳河，绝非自愿。
三人又在桥上观察了一会才开始动身前往牛大的家。
刚刚进门，李成就闻见了一股腐败的气息，推开虚掩的院门走入堂中，三人就看到了一具还盖着白布的尸体。
好在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尸体腐败的速度并不快，李成和梅军对视了一眼，立马在尸体面前磕了一个头。
“李总，我不想让我妈死不瞑目……原本我想着给她报仇以后再下葬的。”看见眼前的情形，牛大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来。
“我能打开看看吗？”一边的梅军突然开口。
“这……”牛大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
得了应允，梅军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揭开了白布，之间一具已经被泡发了的呈现青灰色的尸体就出现在了眼前。
“警察检查过尸体上没有任何的外伤，而且还说衣服都是穿戴整齐的，就判定为了自杀。”牛大在一边补充道。
“不，不是自杀，是服用了药物。”梅军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牛婶的脖颈，突然直接大叫了出声。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他曾经给一个医生当过助理，也曾经见过溺死的人。
一般是溺死的人，皮肤被泡发，面色呈现出青灰色，腹部大量呛水，但是牛婶的尸体翻动脖颈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且刚才他看了脖颈处，上面居然有一根红色的细线。
一听这话，两人也赶紧为了上来一起盯着没梅军看到的地方。
“应该是有人给牛婶喂了一种致幻的药物，导致她产生了幻觉跳下河中。”
“我、我知道有一种致幻的药物……以前我放贷的时候见过，给人喂了这种药物人就会产生幻觉，我们遇见逼债不还的人就给给他们喂……”牛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事情的真相也开始逐渐清晰了起来。
按照牛大的说法，这种药物属于管制类，但是却在他之前混着的地方很是常见……
“我、我要杀了他们！”
突然，牛大又从地上一窜而起，冲进厨房拿出来一把菜刀就要往门外冲出去。
李成和梅军见状，赶紧又将牛大给拦了下来。
“牛大！黑帮那么多人，你能确定害你娘的人是谁吗？行事如此的鲁莽，你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李成一边劝诫着牛大，一边用眼神示意梅军去把门关上。
只不过两人还来不及配合，牛大突然双臂一个用力，就挣脱开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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