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旗之事,本侯需要你们给出个解释!”
二楼的房间内,传出来安定侯平淡地声音,但这更像是蛰伏于密林深处的老虎,故意掩盖自己的气息。
“侯爷,老朽也不知该如何向您解释,但这定然是他人栽赃于我等,待老朽查清真相,自然会给侯爷个解释!”
段阁老被杜明搀扶着,站在安定侯的面前,语气显得似乎过于平淡。
安定侯不太喜欢对方这个态度,所以有些人遭了殃。
除了杜明与段阁老外的南诏众人,皆被沾着烟火气的钢刀抵住了脖子。
段阁老有些心惊,但还是故作镇定,生怕自己流露出怯意,让对方误以为此事真的是自己所为。
还未进门的席远修听见了虎卫拔刀的声音,便可以想象出里面是怎样一番景象。
“你的回答本侯觉得有些敷衍了,所以你要不要重说一遍!”
安定侯语气比段阁老刚才那番话还要平淡,像是对着死人讲话一样的平淡。
安定侯现在情绪不太好,先是被人用了调虎离山的计策把自己耍了一圈儿,而且还把对于自己有些特殊用处的赵本六杀了。
而后自己的将旗居然还人给折了,虽然安定侯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断然不会是段阁老指派人去做的,自己这样逼难对方,正中了他人的离间。
可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
“侯爷万不可意气用事!”
段阁老有些枯皱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棍儿说道。
他明白现在无论向对方解释什么,都是在做无用之功,所以只能看对方是否愿意先将此事放下。
但将旗已落,此事难平。
不过是安定侯抬手一下的动作,段阁老身旁的一名南诏人被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刀夺了性命,满脸错愕的看着安定侯倒在地上,本是清洗干净的地板上,又沾染上了血迹。
段阁老怎么也不会料到,安定侯竟是如此蛮横霸道,自己并未有过失的言语,对方竟是动了杀心,此举不像是景国人,更像是卫国人。
而这个昨天夜里自己睡下前还见到的人,此刻横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他处,没了生机。
“本侯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安定侯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声音压得更低了,也更加令人畏惧。
调虎离山也好,挑拨离间也罢,在安定侯的心中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成大事者,阳谋才是正道。
无论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人谋划了这些,但他向来都只做合乎自己心意的事。
段阁老看着眼前霸道至极的安定侯,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若是真为了自己这张老脸,或者说是南诏国的脸面与对方僵持,只怕几日之后,自己家中的子嗣都要披麻戴孝。
他倒是这把年纪了,性命倒是比不上脸面重要,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若是为了所谓的南诏颜面而死,而使得饶河堤坝之事有了变故,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谁能知道唐王是作何想法,毕竟就算洪水肆虐,景国死得可都是那些积怨多年的东越子民,这样算下来,又与他景国又有何干系。
反而是南诏将成大泽之地,变成了景国的私人湖泊。
段阁老细想下来,心中叹道:“若不能见到席芳,怕是那些南诏的王公贵族们在被洪水淹没前,也会咒上自己几句!”
安定侯似乎有些等得时间过于长了,眼神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他对着段阁老说道:“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吗,阁老?”
段阁老不过是迟疑了半分,安定侯的大手又一次挥下。
“安定侯,你怎么敢...”
段阁老看着第二名被夺去性命的南诏文臣,怒不可遏地喊道。
但声音听起来苍白无力,就像现在他与杜明二人一样无力。
“段宣,你可以再多说些废话,毕竟你前面的人不算太少!”
安定侯直呼对方名讳,脸上竟是多了些笑意。
就在安定侯马上要将手指向第三人的时候,被段阁老拦下了。
“侯爷的手段,今日老朽领教了,还请高抬贵手!”
段阁老神色低沉向对方妥协道。
他明白了,若是再不向对方低头,自己这条老命是保不住的。
“这么说你承认此事是你南诏所为了?”
安定侯顺着半掩的窗户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席远修,然后又看向段阁老说道。
段阁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顺势用手紧紧握住杜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暗示他不要说话。
“还请阁老传书于南诏王,让南诏王写一份公布于天下的罪诏,好让世人知道你们南诏人在我景国地界上做了什么!”
安定侯觉得这样很合理,所以对着段阁老说的时候,神色端正。
杜明似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但还是在极力隐忍着,因为多说无益。
段阁老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神色看起来要比刚才好上一些,他知道仅仅一封昭告天下的罪诏还不够,所以他问道安定侯:“侯爷还有什么事情要老朽转告陛下的?”
安定侯差人取了一张地图过来,不过是张新的,上面并未做过任何标记。
他随手将桌上的毛笔拿起,在地图上南诏与景国交界的地方,画了一笔,而后示意虎卫拿给段阁老。
段阁老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安定侯后,将地图接在手里,仔细端倪了半天,然后摇头说道:“侯爷未免有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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