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这个管营，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营里五百罪囚。”
说完，赛日向便故意指了指身后的一众壮汉，这些人，便是他霸占码头的依仗。
原本多有个帮派在码头混饭吃，可赛日向来了之后，硬是靠着手下的五百罪囚独占了码头。
这些罪囚，除了少部分无辜外，大多数都是争勇斗狠的社会渣滓，战力不弱于本地帮派。
安宋官府对流刑营管辖十分粗放，死些罪囚，上官不会追查，还会乐呵呵的冒领死掉罪囚的粮食。
再加上罪囚会源源不断补充进来，赛日向根本不心疼手下的损失，一旦和其他帮派打起来，赛日向便会让手下官兵和收买的罪囚组成“督战队”，哪个罪囚敢不卖力作战，便要被杀。
事情闹大了，官府追查，靠着管营的身份和交出一些罪囚去顶罪，赛日向每次都能平稳渡过难关。
反观各个帮派，都是码头工人组成，大家伙聚在一起，只为不被其他团体欺负，能揽到更多搬运生意，打起来自然不敢随便杀人，也惧怕敢杀人的对手，又没赛日向这么充足的“人力资源”，争斗没几次便彻底落败。
“你想要多少钱？”
“钱？哈哈，东主可把我看小了，钱是好东西，可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我不稀罕，我要这个。”
看着赛日向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叶天自然明白，他想要火器，冷笑道：“你想造反？呵呵，不怕杀头么？”
赛日向好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厉声道：“休要胡说，我赛日向虽不是朝廷大员，可也是吃皇粮的，岂能辜负皇恩？我营中数百罪囚，兄弟们时常弹压不住。”
“为了弹压罪囚？好说，送你十杆火铳便是。”
“十杆，恐怕不够吧，从今以后，你们志凌商会每到港一艘货船，就要送给十二杆火铳！”
“就算是在我大周，火器也是违禁品，想要大量供给太难了，我折价成其他货物如何？保证都是紧俏物资。”
“哈哈，我只要火器，这一点，没得商量。”
一听这话，叶天双眼之中不由冒出了寒气。
大周与南大陆诸国看似贸易频繁，可叶天早就下旨，列出了违禁品名单，只卖各种民用商品和奢侈品，任何军工品都不得流入敌国，就算在真腊北安售卖，也要受到层层限制。
赛日向能在码头上称王称霸，看似靠着流刑营，可实际上，没九霄商会的默许，他早就被人剁碎丢海里去了。
给赛日向火器，就等于给九霄商会，无论九霄商会是武装自身还是贩卖，都会增加敌人实力。
火器可是能直接增强敌人战力的东西，叶天可以给盟友，附庸军，却绝不能资敌。
“要货物，要钱财可以，可要火器，对于我志凌商会来说，同样没得商量。”
对于叶天的回答，赛日向倒也不意外，冷笑道：“好呀，那咱们就等着看好了。”
“木闫宏，组织我们自己的人手搬运货物，从今天起，我们自己组建搬运队，不用其他人。”
看木闫宏转身离去，赛日向也没丝毫反应，冷眼盘观着志凌商会的动作。
两百多身着便服的磐石营官兵前来，直接登船，将一口口木箱子搬运起来，可就在此时，一伙壮汉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意思？”叶天冷冰冰的问道。
“这码头又不是你家的，还不准人家走了？”
“看来今天，不打一场，是不行了？”
冷哼一声，赛日向抱起双臂，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可此时，木闫宏却在叶天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听的叶天眉头紧皱。
手下人不怕损失，是赛日向最大的优势，以前码头各个帮派也想过反击，将所有人手集结在一起，还呼朋唤友，笼起了上千人的队伍，想要将赛日向的流刑营一举打散。
可他们低估了赛日向的凶残，在混战的时候，竟然暗中让心腹，趁乱杀了十几个流刑营的罪犯。
街头斗殴，对缺乏有效管理的立石城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死了人，就不能无视。
最终的结果，就是各帮派首领被一网打尽，码头再无反抗势力。
陆梦瑶显然是到赛日向的一贯作风，也猜出他是想故技重施，双眼不由闪过一丝不屑。
情报站的架子还没搭起来，可有足够的银元开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消息还是能在第一时间获取的。
刚才木闫宏去叫人的时候，便得到了消息，立石城的捕快们已经悄悄围拢过来，甚至担心人手不足，还临时招呼了不好街面上的混混帮忙。
叶天不知道赛日向的具体打算，也明白，只要一动手，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可不动手，志凌商会的货物就无法下船，已经公开对九霄商会宣战的志凌商会若连赛日向这么一个流刑营管营都压不住，将成为本直东路最大的笑话。
别说铲除九霄商会，连在本直东路立足都不可能，而这也是陆崇年默许闹事的目的。
茶楼内，陆崇年得意道：“看到了么？这就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就是个志凌商会么，看把你吓的，女人终究是女人呀，肩膀太柔弱，扛不起事。”
“大哥，志凌商会的人手不少，我听在渔村挨了揍的捕快们说，他们的战斗力不弱，真打起来，赛日向不一定是对手。”
“哈哈，你以为要靠输赢来决定码头的归属？只要打起来，志凌商会不关门大吉，也要被拔层皮下来。”陆崇年一脸得意道。
“志凌商会是大周派来的先遣队，绝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你说得对，志凌商会或许难对付，可在我面前，不堪一击，这个坎他们要是能迈过去，我就听你的，主动退让。”
“好，咱们就赌一把。”
心中暗道“不自量力”后，陆崇年便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码头上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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