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双眸微动，“茶凉了，添壶新的进来。”
“是，师父。”杨戬应着出去。
“你故意难为贫道。”
“师尊说哪里话，弟子怎会有这样的胆子？”
“难怪杨戬不听话。”元始天尊甩了下袖子拂乱了棋盘，“就是你这个上梁不正。”
玉鼎真人将棋子收回棋坛，“师尊说得是，上梁不正啊！”
元始天尊提高了声调，“玉渺素，贫道当初就应该把你这块玉石砸碎了。”
“师尊息怒。”玉鼎真人微微抬眸，“师尊，弟子别无所求，只希望您能对您的徒孙好一点。哪吒那般不成器，您都可以给予几分宠爱，那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杨戬一些呢？”
“都是我的徒孙，我怎么会故意为难谁呢？你若不是收了杨戬这个徒弟，怕是也不会有机会让人见到你着急发疯的样子。”
“师尊就不要挖苦弟子了。”
元始天尊落下棋子，“杨蛟那孩子倒是不错。”
玉鼎真人跟着落子，“和杨戬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如今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有些事留下的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事过境迁，还是息事宁人，难道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吗？”
玉鼎真人双目微动，“师尊，易地而处，如果被伤害的人是您的徒弟，您能放过那个人吗？”
元始天尊答道：“绝不姑息。”
“既如此，那师尊就不该阻拦弟子。”
“就算我想拦你，又拦得住吗？”
玉鼎真人嘴角微扬，“多谢师尊。”
“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元始天尊落下手中棋子，“书也修完了，是不是也准备走了，是要回玉泉山，还是去灌江口啊？”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师尊是要赶弟子走吗？”
“你若是不想留在这，我想留也留不住啊。”
“弟子怎么会不想留在这呢？”
“免了，你那小狐狸贫道得罪不起。”
“我的小狐狸要人哄，老伯不是也一样需要人陪吗？难道老伯不愿意帮我一起照顾小狐狸吗？”
“有你不就够了，还用得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吗？你那小狐狸多金贵啊，说不得碰不得的。我不就打了他几下吗，那么多天不理人，小心眼。”
“看来弟子是把师尊彻底得罪了。这又骂我是白眼狼，又说我小心眼，再留在玉虚宫，只怕还会有更难听的，既如此，那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早些告辞吧。”
元始天尊不悦道：“站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这当茶馆了。就算是茶馆，你好歹也得付个茶钱吧，就知道搜罗我这点东西，我这些家当都快被你搬空了。”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师尊，弟子是不会白拿您东西的，这些东西就算是弟子跟您借的，以后一定给您补上。”
“借的，你跟人借东西什么时候还过？阐教谁不知道东西一旦到了你手里就是有去无回。”
“师尊，您这话就不对了，我是忘了还，又不是故意不还。”
“你不是忘了还，你就是不想记得。”
“师尊，您不是一样也不记得吗？弟子这是秉承师父教诲，不敢违背。”
元始天尊调转话题，“这人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杨戬这是去泡茶，还是去采茶叶了，再不回来天都要黑了。”
“杨戬如今不是没家的孩子了，他知道回来。”玉鼎真人隐在袖中的左手掐算了片刻，“小狐狸是被人缠住了。”
元始天尊凝视着玉鼎真人，“不去帮帮他，舍得你那小狐狸挨欺负啊？”
玉鼎真人摇了摇头，“不必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团乱麻，比丝线都难理。弟子也不想什么事都掺和。他们兄弟俩的事情我还是不过问太多的好，再者我也管不过来，不想操那么多心。”
“没想到这玉石有了温度，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有了心，自然会有温度。”
“心和心也不是都一样的。”
“弟子的心自始至终不会改变，以前如何，如今亦是这般，以后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你不会变，可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不会变吗？”
“弟子有这个信心。”
元始天尊喝了口茶，“反正如今所有事情也是由你做主，怎么做是你的事，贫道不管。无事一身轻，我也能乐得自在。”
玉鼎真人微笑道：“弟子自然不会让师尊劳心费力，一切请师尊放心。”
元始天尊会心一笑，“那老道就安心作个闲人吧。”
杨戬端了两杯茶走进来，“师祖，师父。”
元始天尊打量着杨戬，“去了这么久，杨戬，你这是回玉泉山取水了吧？”
杨戬解释道：“师祖恕罪，杨戬方才和兄长多聊了几句所以耽搁了。”
玉鼎真人抬眸，“你先回去，看看你哥哥还需要什么，帮他安排好。”，
杨戬眉心微动，“师父，不用麻烦了，我哥哥他三五日也就走了，他和我挤一挤就行，不需特地安排。”
玉鼎真人落下手中棋子，“也好，杨蛟也不会在意这些。”
一个时辰之后，元始天尊笑着问道：“杨戬，站累了吧？坐下歇会。”
“谢师祖关怀，杨戬不累。”杨戬悄悄扯了下玉鼎真人的衣袖。
玉鼎真人落下手中黑子，“师尊，看来今日这棋是分不出胜负了，不如我们明日再下。”
元始天尊微笑道：“好，贫道等你。”
“是，师尊，那我们就先告退了。”玉鼎真人和杨戬从元始天尊房中出来。
杨戬跟在玉鼎真人身后缓缓挪着步子，不经意间，二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玉鼎真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杨戬，“杨戬，你的腿是新长出来的用不习惯吗？磨蹭什么呢，抓只蜗牛都比你跑得快。”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徒儿腿疼。”
玉鼎真人转身前行，“你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跟上来。”
“是，师父。”杨戬加快脚步追上玉鼎真人，“师父，徒儿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玉鼎真人开口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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