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哪儿能知道呢，不过他心中还是隐隐约约得有些感觉，毕竟昨天李二说了一些。他看着程咬金，等待着他的下文。
“罢了九个主官，你可知道。九个主官！那可都是实权派，陛下的脊梁啊！现今尚书们大多都是我等从龙之臣，其实大多是不管事儿的。比如长孙老鬼，他虽然领着吏部，但是因为避嫌，所以根本不管事儿。都是各部侍郎来主管的，而侍郎虽然理论上来说，一部会有两个。但是现在都低配高用，大多一部只有一个侍郎。现在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口气带出了这么多。儿子，处在漩涡中心的......你怕是有危险了。”
不知为何，陈宇突然想起了李二那天的表现来。先是骂了一顿智囊们，接着捎带着提点了他一声，此事并未完。之后当众宣布了会罢免多少人，并且警告了一批人。最后，发配。
难道，他不是生气我。而是想留我一命？！
想到这里，陈宇突然有了一点释怀的感觉。怨不得长孙无忌对于他保密一事，根本不在意，甚至帮助他。
如果我一直呆在长安的话，那世家一定认为心中有一个钉子。兔死狐悲，他们也一定会下了我的职位，甚至要害我！但是如果我被‘发配’出去，那大唐集团会减轻压力，义父这边也会轻松很多。
原来......他没有厌恶我。
陈宇想到此处，嘴角上扬了起来。他对一脸担心的程咬金说道：“义父，不要担心，我和陛下都已经有了对策。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世家有所动作了？”
程咬金苦笑着点了点头，本来他是不想说的。他今天为了此事，已经在太极宫闹了一阵了，甚至还打了一个王家的人。
“有对策就好，那父亲告诉你也成了。今日以太原王氏、两个崔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为首的中原世家纠集了闻喜裴氏等关陇世家，和以江南巨贵的萧氏、吴郡顾氏、琅琊王氏纠集的江南小世家一起发难了，几乎当朝一多半的人，一起上奏要杀你。最后是陛下保了你，不过......”说道这里，他目光闪烁欲言又止，话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说得好好的，突然断了，这让陈宇七上八下的难受至极。
陈宇索性抓住了程咬金的衣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父亲，您说吧，您不说我实在是难受。您放心，什么事情我都能承受的。就算于天下为敌，我也不惧。”其实他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事已至此，现在不就是已经触犯人家底线了吗？
程咬金拍了拍陈宇的肩膀，他艰难得说道：“小宇，你也知道。你们侯莫陈氏由于你家这一主支的没落，已经由其他支脉继承了。那个......你也知道，你们八柱国十二大将军的家族都是陇西巨贵之一。他们，额你也知道必须同气连枝。”
陈宇听到这里却是舒了一口气，他原来以为是什么恐怖的事情的。结果就只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家族啊，家主玉佩都在自己身上呢。其他侯莫陈那，和自己这个后世的陈宇有什么关系。
“没事父亲，您说吧，他们是不是也奏了？”陈宇鼓励着老程。
程咬金脑门儿都有点汗水了，这简直比殴打了王氏的人后见李二还难受。
“那个，侯莫陈氏将，你祖这一支除出族谱了。”
陈宇本来抓着程咬金衣角的手突然一紧，他想过很多很多，但绝对没想得到。他们居然敢这么干！这是让死人都不安息的，不用说这个时代了，就连陈宇那个年代，有族谱都是对自己和家庭的一种认可、一种荣誉。
人都有溯源的一种情结，这是不论时代如何变迁，思想如何改变都不可能改过来的。甚至都成为了一种本能，人们研究着自己的先祖，找寻着自己的根源。甚至编造、伪造自己的家室。就如同后世洪洞大槐树的子孙，小脚趾甲会分成两半一般。
陈宇曾经也偷偷，为这个身份，甚至这个身份的先祖而略略有些骄傲。北魏八柱国，多么霸气的名字。甚至他还沾光，成为了守旧的百姓眼中的‘高品人’。
如今却闹成了这样，他不在意可以，但家祖不能啊，那是死去的先祖！
陈宇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体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特别想像后世某些智障一样说出什么‘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胜负未分，你我皆有可能’什么‘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淡得他，一丝一毫都吐露不出来。
程咬金担心得看着陈宇，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话，那绝对能气死！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且是自己视若己出的义子身上。他真的怕陈宇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过了许久，陈宇才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平。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混得越来越惨。这或许就是他在大唐的第无数次融入的失败吧。
“又失败了吗？呵呵”他的声音极低，甚至只能自己可以听到。
接着陈宇放声说道：“父亲没事，我不还有你们呢吗？这债我一定会替我祖报回来的！他们这些狗胆之人，狐假虎威到是用得炉火纯青。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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