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谈判
宽敞的会议室内，长桌左边已经有五张椅子上坐了人。
顶着自左侧而来的毫不掩饰的杀气、充满穿透力的打量、充满好奇的窃窃私语、枝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细微连绵的微弱爆炸声，妃豚拉着身体僵硬的眠鼠，就坐于会议室里那张长桌的右边主位。
“呵。”见妃豚直接坐在了长桌右边主位，无声地宣告着她是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代表人，文森特直接冷笑了一声，却没有针对妃豚而是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坐在妃豚左手边的眠鼠，“我从来不知道，区区一个护卫还能上桌参与谈判，情同手足是不是也要看场合？”
“护卫？！”妃豚一脸惊讶地看向了眠鼠，随即皱着眉训斥对方，“我都说过很多了次要你注意形象了，你看吧，果然还是出事了吧？参与这种事关重大的谈判也不知道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结果害得阅人无数的文森特先生都看不出来你是我的继承人。你啊你啊……唉！”说到最后，她愁容满面地叹着气。
被妃豚内涵看走眼的文森特脸色一沉，他深深地看了对面的妃豚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啜饮玛莎为他准备的药茶。
一时间，会议室内也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气氛之中。
妃豚在长桌底下轻轻捏了捏眠鼠的手，示意他沉住气，安心静气地等待，几乎是才过了五分钟，就已经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会议室内响起，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对面那两个挤在一个座位上的小孩子在咬耳朵，时不时地还用意义不明的视线来回打量着妃豚和眠鼠。
“咳！”大概猜到这俩小孩在说些什么的薇薇安轻咳一声，阻止这两个孩子继续脑补下去，然后望向妃豚，轻声说道，“那么，妃豚小姐，我们开始吧？”
“当然。”妃豚点了点头。
“那么，我首先说一下我们这边的要求。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也不多。”薇薇安对妃豚笑了笑，她放慢语速，用确保对方能听清每一个字的音量逐字逐句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停止对我们的追杀；第二，如果日后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出现，请将他们移交给我们。相对的，如果你们那边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刺头，你们可以在附上相关说明后将他们也交给我们处理。”
妃豚沉默了一下，然后跳过第一条而是对第二条要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仅仅是移交就可以了吗？生死不论、完整与否也无所谓？”
“你觉得以我们的能力，他们活着还是死了、完整还是残缺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已经被带到了我们面前，就表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部分足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存在。”注意到妃豚的瞳孔微微收缩，薇薇安放轻了声音，她抬手戳了戳花盆中布鲁诺的脸，“只要没有被完全抹消，那么对我们来说，被带来的这一部分就已经足够了。”
“说实话，要是你们愿意集中管理和你们一样的存在，那我这边就轻松了很多，毕竟有一些……的危险性纯粹是被逼出来的，但是天生……坏种还一条道走到黑或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黑化还不悔改的也不少。如果他们不接受你们的好意接受治疗后直接跑路甚至想要杀死你们，你们准备怎么做？”说到这里，妃豚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而对此早有准备的薇薇安几乎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回答道：“愿意留下的，我会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地方，为他们提供庇护；伤势痊愈后自行离开的，在踏出古堡的那一刻，生死自负；心存不轨的，沉湖、玩伴、花肥、祭品、人偶、实验品、材料，七选一。”
听到最后那个七选一，妃豚只觉得自己身上阵阵发冷，她听到自己声音干涩地问道：“……这七选一里，有我的队员吗？”
“妃豚小姐，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并没有用您的队员做实验。”说到这里，薇薇安看了一眼眠鼠，然后对下意识将少年护在身后的妃豚说道，“而且，想必您身边的这位继承人已经告诉过您，被我们沉进湖里的都是些什么。”
妃豚蜷缩了一下手指，声音低沉地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在用这七种手段处置那些……同类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薇薇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回去：“妃豚小姐，在您得知一些恶贯满盈的同类被处决时，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妃豚沉默了一下，随即扶着额头苦笑着说道：“稍微一了解他们做了什么后，我会觉得他们死得好，甚至会觉得他们应该死得更早一点。”
“我很高兴我们能在对待渣滓的态度这方面达成共识。”薇薇安笑了笑，但她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就让妃豚刚缓和了几分的脸又僵硬了起来，“那么，妃豚小姐，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商讨我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了吗？你一直对撤销追杀一事避而不提，反而积极推动我们收容其他同类，您的这番做派，很难不让我不联想到你们是想要等到古堡被塞满后，以逸待劳地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说到这里，薇薇安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她轻轻敲着长桌，语气中充满好奇地询问着冷汗直冒的妃豚：“让我猜猜，你们通过送人质、上谈判桌、玩共情最后签个没什么效力的协议的这一套连招，骗了我的同类多少次？那些被骗的同类，最后又落到了个什么下场？毕竟这里和你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在处理这些害得你们不得不低下头颅示弱的异常数据时，他们死得怕不是要比你口中的那些死得好还最好死得早的恶人还要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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