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齐月一把拉过马六给桃儿跪下，就磕头……她道：“桃儿妹妹，马哥入房实为来偷一张要命的契约，并不是为了什么钱财……”
“什么，一张契约？”桃儿惊疑道，“二位请起，坐下慢慢道来，这是怎么回事，好让桃儿明白……”“
二人坐下，桃儿各倒了杯水放桌，各人端在手中，喝了罢，齐月道：“桃儿妹妹，马哥今日之窃为，与他是留人世在阳间命得全，还是魂归阴府进阎王殿，紧密关联。则事出有因，情非不得已，万望妹妹宽恕则个！”
“望桃儿心上开恩，饶了马六鲁莽，惊吓了妹妹，千万不可报官！不然，你马哥命照样休也！饶恕、饶恕！……”马六这般直请求，作揖拱礼不已。
“什么，这是牵涉马哥性命攸关之事？何等了得，那小妹得好生听听咯！”“
“这事么，还得从前日下午辜七到马宅来找马哥说起……”这时，齐月当着桃儿面，嘴儿噼哩啪啦，就把做这贼事的前因后果，枝末细节，一字不落，抖包包地吐说个了清清楚楚。
桃儿陡然一一听来后，方言道：“齐月姐，原来你来认识桃儿？……”她沉吟一下，“唉，前事不说了！你、我同为沦落风月场，还是姐妹缘份，我不怪你……但你等言，那契约――”其急从柜中抱出拜匣，从马六手中接过钥匙，打开匣子，翻得那张契约，看罢，“是这等遭凶之事……你等要销毁它，确也在情理之中……马哥也尽力了，但运气太差……何人又愿意平白无辜，端端去赴黄泉路呢？”
“是呀，无了这契约，辜七的上峰无凭无据，何能究马哥之咎？既无咎可究，马哥不就无了性命之虞！”齐月道。
“这，毁了它……”桃儿将契约一放桌上，心下好费踌躇，思量半响，这可怎么办？一头是丁拐帮辜七，承担着也有要命的职务，其虽然个性顽劣，对己不甚好，然每月的包养费，他还是认账，按时付了的……而这一头，齐月姐，同为娼门，为找个好归宿，与马哥相好，端是和谐……孰轻孰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很难抉择，急得她焦灼不安，眉眼愁锁……
齐月从桃儿情态中，晓得其桃儿虽和辜七是逢场作戏，不会动真感情，但对一个娼儿来说，能找一个包养的主儿，不用天天倚门卖笑，候等嫖客上门，临时讨得嫖资，可谓容易得多，且‘生意’稳定。入了娼门，有几个风月女子，不是为了钱、为了生计而活着。她一出卖了辜七，虽其言，背后有甚这位那个撑腰壮胆之人，可也只是个在姐妹面前炫个能耐，不掉了个身价的说辞而已……我等若只图自个利益，虽让马六保了性命，但这端辜七在上峰面前，像他这等惜命的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其二人还根本不是夫妻，辜七八成他会把桃儿推出去当替死鬼！对上峰会有一番这样的说辞——我本有契约，是我屋中娼子桃儿，将那张纸偷给了齐月，罪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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