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能有五分钟，见杨晓还不过来，小蛮想开口催，又不好意思，张了几次小嘴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公子……”
“睡不着？”杨晓抢声问。
“嗯……”
“那我唱首歌，哄你睡吧。”杨晓笑道。
“嗯？唱歌？”小蛮他们高丽国，可没有这种节目。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娘亲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爹爹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愿望，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没等杨晓唱第三段，便听见床上传来了“呼……呼……”的小呼噜声。
杨晓怕小蛮再醒过来，趁热，调低音量，又唱了两遍，这才停下来，自己也睡了。
……
窗外不远处的石壁屏风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奴婢老妈子，一直侧耳听着客房里的动静，听了半天，确定没声了之后，会心一笑，轻手轻脚地回到正厅。
王世充夫妇和王珞珈都没睡，等信儿呢。
“咋样，咋样？”王珞珈比她爹都急，见老妈子回来，赶紧问。
“啧，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一点啊！”王世充皱眉道。
王珞珈吐了吐舌头，回到自己座位，听老妈子禀报。
“回禀老爷，杨公子柔情似水，老奴都没听见小蛮那丫头落红惨叫的声儿呢！”
王珞珈没想到老妈子说话这么直接，脸色绯红，咽了下口水，忍不住问：“他们没说什么吗？”
“小蛮没说什么，但我听见杨公子叫小蛮‘亲爱的宝贝’来着。”老妈子疑惑道，隋朝的时候，还没有“宝贝”这个词儿呢，或者说，宝贝还没有指代人的意思。
“宝贝？何意？”王世充也不太明白，转头问王珞珈，她看的书比老爹还多。
王珞珈略一琢磨，解释道：“或是出于汉代焦赣的《易林·讼之大畜》？口啄卒卒，忧从中出。丧我宝贝，妻妾失位。指的应该是一种很名贵的贝壳，算是心爱之物的意思，说明杨公子很喜欢小蛮，把她当做宝贝宠幸呗！”
王世充等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罢！
“还有其他的吗？”王珞珈又问。
老妈子摇头：“没了。”
王珞珈难免有些憧憬起来，不知道等到她和杨晓新婚之夜的时候，杨晓会不会也叫她宝贝呢？
……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杨晓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小曼已经将床铺整理好，安静坐在圆凳上等他。
杨晓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呃……”小曼的表情有些复杂，“对不起，公子，小蛮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将公子服侍好……”
杨晓瞪大眼睛：“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啥事儿？”
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
小蛮紧锁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摇头：“真的记不清楚了，只觉得做了个梦，梦见公子和小蛮在床上，做了些羞羞的事情，但又不知，那到底是不是梦……”
小蛮带着试婚的任务来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又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同房而眠，难免会做些春天里的梦，杨晓憋着笑，也没有点破她：“你就当不是梦好了。”
“昂！那小蛮就把梦里之事，向小姐禀报？公子您看……可以吗？”
回去“述职”，也是她的试婚任务之一，总结汇报，打分测评。
杨晓点头：“随便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我得回家了，对了，顺便告诉你家小姐，今早就别送饭啦，我估计过会儿我就出差去长安……大兴了。”
“好，那小蛮这便回去禀报。”小蛮以为昨晚的事儿办成了，美滋滋地离开房间。
杨晓用那盆水洗了把脸……洗了把脸……洗了把脸，清爽了一下，出了房间，天方蒙蒙亮，太守府的人大多还没起来，杨晓逮着一个仆人，问到了拴马的地方，骑上辟水金睛兽，回家等隋炀帝的任命书。
他回来太早了，此时，成象殿内的朝会刚刚结束。
杨广决定任命杨晓为大理寺少顷、御史大夫，代表明皇帝，出察大兴。
当然，找硝石的事儿杨广可没说，只说杨晓破李子通有功，威名已经传了出去，让他去东都、大兴走一走，以状朝廷声威，提振将卒士气，这是古代经常干的事情，很有作用。
群臣都已经知道了杨晓前日一战的神勇表现，全票通过该项决议。
朝会散后，王世充示意有事情单独和隋炀帝汇报，和杨广去了旁边的小殿。
王世充把昨晚杨晓给他交代的三点江都防务计划说了一遍，杨广一边听一边点头，前两个，他都同意，可第三个，关于建议诱擒沈法兴，替换掉吴郡太守一事，杨广摇头：“此事恐怕不妥。”
王世充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人家爷孙二人之间的传话筒，没有任何隐瞒，把杨晓昨天的分析全盘托出，一字不敢落下。
杨广听完，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毕竟是杨晓的建议，想了想，杨广做出决定：“好吧，那就按小晋王说的办，郑国公，你去安排此事。”
“遵命，陛下！不过，等抓了沈法兴，新任吴郡太守人选……不知陛下作何打算？”王世充又请示，太守一职很重要，尤其是吴郡这种重地，更不能缺位。
王世充见杨广不语，又补充道：“小晋王说，一定要派个‘靠谱’的人才行。”
杨广知道王世充的意思，是他自己看上这份肥差了，反正江都太守早晚是杨晓的，他王世充去做个吴郡太守，守着天下钱粮，无论是钱财还是在朝中地位，都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杨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问道：“郑国公觉得小燕王倓儿怎么样？”
“呃……小燕王虽年少老成，可毕竟有些年幼，怕是不太合适吧……”
“你去辅佐他嘛！”杨广笑道，一举两得之策，既满足了王世充的欲望（地方官员贪一点，皇帝是默许的，只要不太过分就行），又顺便给杨倓加任太守一职，免得他心里不平衡。
这样一来，四个皇孙，都册封为太守，也算是杨广这个爷爷不偏不倚。
王世充多聪明，明白了杨广的心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高！陛下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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