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在这个角落里蔓延。
不远处胡乱奔跑逃命的人群在看到这边的情况后，反倒是不敢过来了，还以更快的速度逃离。
洛鲲似乎又想说什么，但因为声带被割破，喉咙被洞穿，他也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破碎音腔，听起来格外瘆人。
最后照例垂死挣扎了一会，他就逐渐失去了动静。
许朔全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同机械一般盯着濒临死亡的少年，直到对方的生命慢慢消失都没有丝毫反应。
“那个……许朔？”
身后突然传来试探的声音。
许朔依旧按着洛鲲，平静的转头看去，见到程灿正神色怪异的看着他。
刚才迸溅而出的血液都喷到了他身上，青年的下巴还在淌着血珠，半张脸上都是溅射的血液，艳丽的猩红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很是刺眼。
而那双漆黑的眼瞳却毫无情绪，空洞虚无到有些冰冷苍凉，在被注视着的时候，目光之下的你仿佛无所遁形！
程灿突然有种熟悉的心悸感。
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周身掀起瘆人的寒意！
这个人很危险！
他有点想要快点逃离现场，脚下甚至都潜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但下一个恍惚间，青年冷酷的面容又在他眼中变得相当柔和温润，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冲向他的情绪似乎还充满了感激。
“前辈，谢谢你刚才保护我！”许朔很是真诚的看着他说道。
“啊？哦……”程灿眨了眨眼反应过来。
刚才那种被吓到的感觉，好像只是他神经太过紧绷的错觉。
白木扉那个疯子贡献了一地的血液，现在正躺在地上挺尸，而他那个刚刚苏醒并秒杀了人的后辈，正在万分嫌弃的擦拭喷到自己脸上的血。
好像没哪里不对劲。
程灿回过神，看着那具尸体有些讷讷的说道：“说起来你还真是厉害啊，我跟他以伤换伤，都没能把这个人杀死。”
许朔温声笑道：“其实也是前辈刚才损耗了他不少心神，我才能有机会偷袭成功的，而且就是我去单打独斗也没办法跟他周旋这么久，前辈还真是厉害啊！”
听到后辈这番奉承的话，程灿心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挺厉害，当下有些得意。
他努力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又问起之前的事：“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靠在那里睡着了？”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觉得脑子有点困倦，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许朔皱着眉头说道：“等清醒的时候，就发现前辈你正在战斗，所以想悄悄找个机会偷袭，还好得手了。”
他边说着松了口气。
程灿看了看他，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就是有些疑惑究竟是谁在偷袭他们。
能让人悄无声息失去意识的，也就只有心灵能力者了。
等等……程灿突然看向地上躺尸的白木扉，他找到许朔的时候这人也刚好出现了，而且还想让他把人交出去，莫非其实就是他做的？
好像有这个可能。
毕竟这家伙之前还去欺骗了这个后辈，说什么要跟新安局合作干他们首领。
是哦，说起来他们好像还有合作？
怕不是想要借口麻痹他们！
还好他机智，就没有相信过这个神经病说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这时，许朔又疑惑问道：“对了，殷前辈他们呢，我昏迷前好像看到这栋大楼的电子系统出了点故障，没来得及找你们。”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去了。”
程灿回着，又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跟他细致说了一遍。
许朔若有所思的点头，神色严肃：“既然这样，我们先和潜进发布会的其他新安局成员汇合吧，这样还比较安全点。”
“我也是这样想的。”程灿说道：“刚才那边已经被他们引起混乱了。”
除了任务者之外，新安局和极乐鸟都有成员趁机潜入发布会，在科技大楼被封锁的时候，估计也还有很多人没有来得及离开。
刚才发生了几次爆炸，估计都是几方人特意制造的。
除此之外，这次发布会还有很多高官贵族在场，他们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着警卫，现在都已经加入了混乱中。
现在许朔没事了，程灿才有时间去找其他人汇合。
“前辈你先去打探消息吧，我想先洗一下脸。”许朔一脸诚恳的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
“好，我们现在没办法使用电子信号联系，我不会走太远。”程灿没意见点头。
说完后他就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靠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指使了这种事，此刻警惕心都在周围。
待他的身影混入人群中，许朔才收回视线，表情淡淡的瞥了眼地上的洛鲲，随后走进洗手间。
许朔脱下被血液侵染的西装，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接着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沾血的脸和发尾。
清凉的水刺激着毛孔，这才让他原本高鸣的心脏慢慢冷静了下来，活跃的情绪也重新平静。
许朔确实早就清醒了。
是在程灿和洛鲲战斗之前更早。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可能还没有彻底回过神，稍微缓了那么一会。
许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用新安局局长的第一视角过了一千多年，在外界这个过程或许很短很短，但他的意识里的时间却极为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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