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家都落网了……”林小志说。
“对不起！”韩浩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冲动就……害你们跟我一起被抓来这里。”
林小志说：“没事，我们会一起出去的。”
旁边有个人幽幽地冒出一句：“进来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我劝你们不要异想天开了。”
林小志一看那人，好家伙。
完全不认识。
不过他都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认得他。
由于灯光昏暗，金湛和韩浩看不清楚，但林小志却发现他被人挖去了眼睛，砍掉了四肢，满脸满身都是血迹和排泄物的污渍。
“除非……”那人又开口。
“除非什么？”林小志问。
“除非器官被卖掉。”那人说。
这个时候又来了人，似乎是看守。
看守走过他们这排，打开一个笼子，里面的人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手下架出来，然后径直走到地下室角落的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亮起灯，里面一阵惨叫。
惨叫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小房间的灯灭了，两个手下拖着人出来。
这人已经没有四肢了，胸口一个大洞，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血还在往下滴。
人自然是已经死了的，尸体在地面拖拽出一道新鲜的血迹。
这时林小志才发现，原本的地板并不是这个颜色的，笼子与笼子之间留出来的道覆盖了一层深色。
那是血迹干涸以后的颜色。
同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遍了。
这一层层血迹叠在一起，泯灭了地板原来的颜色，正如这一桩桩血案，泯灭了这些人原本的良知与人性。
金湛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在地下室里显得那么突兀。
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早就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了，全都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时看守又带着两个护卫来了，他们走过来，停在林小志的笼子面前。
“头领有请。”护卫说。
林小志的笼子被打开。
韩浩扑过去抓住笼子，冲他们怒斥：“你们干什么？不许对他下手！”
黑猿巴卫的手也穿过笼子，嗷嗷大叫着。
林小志安慰韩浩、金湛说：“没事。”
然后对护卫说：“没事，我跟你们走。”
护卫却没有带他去那个小房间，而是拐了个弯，林小志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有一部电梯。
护卫和林小志进了电梯，看守留在地下室。
电梯的数字跳到二，门开了，穿过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一间装修精美的中式客厅。
客厅正中有一个小茶几，两边座位都是主座，但一般以左为尊。其他次座分别有人落座，皆正襟危坐。
墙上挂着一幅千里江山图，两侧博物架上都是很上档次的好东西。
护卫冲林小志喝道：“休得无礼！跪下！”
林小志反倒插着手站着，释放了一些鬼气。
护卫无端觉得眼前这人令人惊恐，原本想上前，结果却连连后退。
头领倒是不介意，挥挥手让护卫退下了。
“介绍一下，我是黑水街大当家。左手边这一位是二当家，右手边这一位是三当家。另外还有薛老板，顾老板……”
林小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一介绍完以后，三当家开口：“你砸烂了黑水街的场子，即使摘了你身上所有器官也还不起。”
林小志冷笑。
三当家状似闲聊地开口：“你有没有家人？”
林小志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敲诈勒索家人。
林小志说：“我没家人，父母双亡，剩我一个。”
三当家犯了难，这时二当家说话了：“我看你很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志。”
“你，你不会就是那个……那个林小志吧？”
三当家和大当家都疑惑：“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过？”
二当家激动道：“林小志啊，国际宝石协会请他入会，他都不参加，大哥，三弟，这种人才怎可埋没！”
大当家疑惑：“真的假的？”
林小志冷冷道：“爱信信不信拉倒。”
在他看来，玉石、宝石这些东西再值钱，都没有人命值钱，这些人自诩喜欢玉石，德行却根本配不上。
二当家说：“我们去毛料场，一试便知！”
林小志很久没有赌石了，他有了玉佩的能力以后，赌石对他来说就像被剧透干净的推理小说，毫无吸引力。
如今在这些杀人无数草菅人命的家伙手底下，更是兴趣缺缺，而且他的朋友们还被关在笼子里呢。
“这都能看出来？”大当家问，他向来买毛料都不会挑，都是大量大量地买，让人开。
林小志逛了一圈，随手拿了几个。
二当家忙不迭喊人来切。
切第一个，发现是帝王绿。帝王绿是翡翠中颜色最好，价值最高的绿色，苍翠欲滴，在日光下呈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乍看近似湖蓝色。
大当家眉头一挑，心想这小子运气不错。
切第二个，竟然又是帝王绿。
大当家开始有点懵了，怎么回事？还是帝王绿？他让切石的工匠停了一停，自己走过去掂了掂剩下的石头。
又是看，又是摸，发现每块毛料都各不相同，这回总不会又是帝王绿吧？
切第三个，居然还是帝王绿！
大当家开始怀疑人生了。
二当家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看对人了，很高兴。
“你，林小志，留下来给我们当长工吧！”二当家说，“以后毛料都由你负责！”
“没空。”林小志看都不看那些玉石。
大当家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我说了我没空。”
“哎哟喂你这家伙！不就是个给人看毛料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死在这儿也没人敢管，知道吗？”三当家一边说，一边戳林小志的胸口。
林小志敢怒不敢言。
“来人，把这家伙给我带回去！”三当家说。
林小志就被护卫们带了回去。
剩下的石头一一切开，果然全是帝王绿。
颜色深邃，水头充足的玻璃种已经很稀有了，更何况是帝王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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