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玉轻轻皱了皱眉头，现在突然就能体会到九年义务填鸭教育的好处了，有些话说的再通透也不能所有人都明白，索性把有用的都先填进肚子里，只要大家都知道要这么想了，那这么想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对比古今人跟人之间思想教育上的差距，谁敢说义务教育没好处？
“你想一辈子都被别人管吗？”但沈芙玉也不是生气，这个忙她既然都帮了，肯定要贯彻到底，“施舍的永远没有自己赚来的好，自己赚来的，是谁也抢不走的，本宫知道你肯定不想再回去过从前的日子，那就要努力自己管自己，到旁人不能拿你怎么样的时候，你还会有这种顾虑吗？”
见她若有所悟不说话的样子，沈芙玉也觉得差不多了：“本宫先回去了，有事没事多琢磨琢磨罢，得了空可以教教这些年纪小的识字，识字没坏处。”
沈芙玉走后，那小姑娘红着眼睛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姐姐你说我还能蹦留在这里了？”
“皇贵妃娘娘没生气。”相比较于那些没接过客人的小妹妹，她们这些年长的更能明白沈芙玉的严厉是为了她们好，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她们都是卑贱之极的存在，谁会管一个妓子的死活？
皇上与皇贵妃娘娘不但没有这样想，更还要教会她们如何靠自己活下去，再也不用受人践踏凌辱，可以活得堂堂正正的。
想到这里，看向这些懵懂无知的妹妹们，她们也觉得的有些心酸，青楼里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方，大家谁进来的时候或许都是贞洁烈女，可最终谁都没能坚持住，唯一的怜悯基本上都是给了比她们更小的姑娘，虽然不能出了那火海，但是能过的稍微舒心些也是好的……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她道：“咱们都不会再回那地方过苦日子了，为了今日的来之不易，才要努力回报皇上和皇贵妃娘娘的恩德才是。”
现在想来，能提出这样意见的皇贵妃娘娘，哪里会是什么妖妃，分明就是来拯救她们的仙子！
一来二去到了放榜的日子，一早就有人在榜下蹲着等消息，文武虽然是同时揭榜，但待遇可谓是完全不一样，无他，真想靠习武当官，还是要去军营闯一闯，功勋才是硬道理，世家出身只要找个由头就能进军中历练，而平民习武不识字居多，因此就算是钦点了武状元，那含金量基本上也低的离谱，大多是世家中的半吊子才会走这一条到混个名头，再混个一官半职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反观文榜这边，人山人海！
武榜那边，就一个人在那站着。
“真稀奇，这都多少年没见过武榜下头还有人等揭榜了。”说话的一看便是哪家的小厮，特意来为自家少爷看榜的。
“指不定是哪个少爷沾沾自喜又不好意思自己来，瞧瞧，都不让下人来，这怕是随便在路边拉来的人吧？”
议论起来，这话就不会停了，武榜下的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身板子看着很结实唯独面孔略有些秀气，穿着老百姓的粗布麻衣，听着这些议论的话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去停这些人瞎说！
“二位倒是好兴致对旁人评头论足，无论文武榜上有名者皆是天子门生，只怕是轮不到二位议论。”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儿啊？”
正说着上头，手腕却被一书生模样的人攥住，看他穿的朴素当即那小厮就着急起来：“一个小小穷书生你说什么大话？老子今天就非说不可了！武榜都是……”
“你大可请便，只是这般大声喧哗言语激进是否会给你主人家带来什么影响，想必无需在下多说。”那书生不卑不亢，并不畏惧强权道，“请便。”
能请的起小厮护院又岂会是寻常人家？大户人家最爱面子，被这书生这般一说当场没了气焰，臭着一张脸甩袖子离开！
书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仍然静候在榜下。
“算老子倒霉！”那小厮哼了一声离开，“在这儿也能碰上这种事儿！”
“别说了。”另一人道，“瞧他那样子，想必也是来看榜的，不说了就是何必呢。”
“这总穷酸书生要是能上榜，我就把鞋吃了！”
话还没落，突然的就有人从他身后猛踹了他一脚，等着这小厮站起来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左顾右盼没有找到踹他的人在哪里！
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屁股，看着众人口中传来嘲笑声，顿时让这小厮羞红了脸，这才老实了再没生事。
谁也不曾注意，那书生静悄悄的接近了武榜下的少年，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
“扯平了。”那少年学着他的样子行礼，只是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你刚刚帮我说了话，换了你遭罪我肯定要帮你。”
书生见状一笑，并未因为他说话随意而觉得不雅：“可否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在下裴如琢。”
“廖木兆。”
说完这话，廖木兆笑了笑道：“你是读过书的别笑我，我爹娘当初一心以为会生出来个丫头，又听人说什么桃木驱邪的，打定主意打算叫廖桃桃的，接过哪里想到生出来的是我，就成木兆了。”
裴如琢也没放在心上，难怪他要解释一番，不然这名字真是怎么听都像是个化名一样。
“廖兄。”名字的事情裴如琢不会去嘲笑，“看廖兄身手了得，在下冒犯，看廖兄再次等候揭榜，想必是期盼榜上有名，只是也诚如旁人所说那样，在下以为以廖兄的身手，或许直接去军营闯荡能更好发挥廖兄这一身本领的作用。”
“在下并非嘲笑，只是不忍看廖兄荒废这一身本领。”生怕生了误会，裴如琢又补充一句。
廖木兆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苦笑一声：“害，一路上都有人这样说，没事我不在乎，主要是参军时候出了点意外，这个……不好细说，反正就是被刷下去了，才想着实在不行就试试武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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