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默默品味着杀人的余味，却只尝到了苦痛和冷漠。没有人是独立于世界的个体，被杀的人同样有朋友有家人，但是作恶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周合并不后悔杀人，只是难过自己对死亡的淡漠。
在往生堂呆了这么久，对死亡的敬畏与尊重充斥了周合的生活。但是杀人不一样，送丧是给人一个体面的离去，而杀人是最粗暴的驱赶。
嗯，也许是我想多了。
周合定了定神，只要每次都清楚地明白自己为何杀人，知道后果并抱有承担的决心，这份业障绝不会成为所谓的梦魇。
“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异常吗？”烟绯似乎注意到了周合的异常，走过来说。
“只是一些杀人的不适而已。”周合摇了摇头，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困扰，这位能辨是非的半仙可不是说谎能糊弄过去的。
“嗯？你居然会因为这种事不适吗？”烟绯倒是感觉周合的手法娴熟根本不像会因为杀人迟疑的样子。
“他们是人，我也是人，我能肆意取走别人性命，别人也会如此。”周合深呼吸几口气，想把这件事抛开。
“但是他们是恶人，哪怕是罪行最轻的盗宝团，只要活动一年以上，基本上就不会有能判死刑以下的了，那种人渣有什么好可怜的。”烟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想要靠破坏规则谋利的人终归会被规则制裁，法律的约束才是给每个人最大的保护。当他们无视这一点肆意践踏他人的性命和权力时，任何一个遵守律法的人都有惩罚他们的资本，维护了律法的你的行动也是合乎条理的，所以不用纠结。”
“抱歉，让你担心了。”周合重新站起来算是认可了烟绯的解释。律法当然是最广大的正义，但正义永远不会是最广大就是最对的。总是会有人觉得自己吃了亏，也真的会有人吃了亏，而周合能做的就是永远不要成为吃亏的那个。
或许这就是追求力量的一部分理由吧。变强就是为了让这些妄图用暴力来不讲道理的人，老老实实听我讲道理。
在周合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大他们已经打扫好了战场，所幸有周合开战时的岩壁保护，商队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在捡了盗宝团的遗物后。甚至能反过来赚一点。
委托人周怀一脸陪笑地走了过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放心，等我到蒙德把货卖出去了，一定好好招待你一顿。”
“招待就不用了，我还有自己想做的事，这只是分内之事而已，收拾完我们就快出发吧，还得继续赶路呢。”
周合对陆怀的饭局不感兴趣，毕竟这次出来主要也是为了委托，而且对付这种盗宝团也根本用不到花多少力气。
“是是是，都听见了，我们快点走，争取早点到。”陆怀也没有继续坚持，扭头去招呼其他人了。
烟绯见周合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没了继续探讨律法的性质，接着背法典去了。
商队在一声声催促中重新上路，尽管遭遇了一伙盗宝团，但是路上的魔物并没有减少分毫，周合基本全部包揽了对魔物的讨伐和驱赶，这也意味着护卫张宁不仅毫无存在感，而且连一些合理的额外收入都拿不到。
是的，护卫通常都会有这样的额外收入，因为讨伐路途中的魔物获取的材料通常是归属讨伐的护卫，哪怕是商人想要也需要付出等价的商品，而这次路途中张宁基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周合其实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直到发觉张宁好几次欲言又止，才跟别人打听问到了这个护卫的潜规则。考虑到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喝汤，周合讨伐时也会叫张宁掠阵，虽然基本派不上用场，但是起码还能名正言顺地分给他一些收获。
日子又过了几天，商队终于走出了山脉，来到了著名的归离原。
归离原很久以前是有人居住的，可惜因为气候灾害等种种原因不得已搬去了璃月，导致现在归离原剩下的有很多都是破旧的遗迹和房屋。这种地方往往会成为魔物的聚集点。
璃月的冒险家协会有相当一部分的讨伐魔物的委托都来自于这里。不过在这样的平原上漫步，远方的遗迹若隐若现，一股苍茫悠久的韵味扑面而来。
当然，这并不是我们遇到遗迹守卫的原因。周合站在商队前方和一只遗迹守卫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不过谁也没有先动手。
昨天赶了一天路，可算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遗迹，当时努力搜查了一遍也没什么问题。结果一觉醒来，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周合当仁不让地顶了上来，刚才只是交手一回合，周合就察觉到了遗迹守卫硬的离谱的外壳，不愧是游戏里物抗最高的遗迹系列怪物，周合全力一枪砸上去，没造成多少伤害不说，还震得周合手痛。
遗迹守卫这种机器人显然不知道什么叫退让，直接就是两巴掌拍了过来，周合轻松避开僵硬死板的攻击路线，跳起来一枪插在了它头顶的观察孔，直接打出僵直，接着抽枪一砸就把遗迹守卫打进了临时的瘫痪。
对付这种家伙普通人是很难派上用场的，也就烟绯的火球还有不错的效果，两人配合，对付一只遗迹守卫实在绰绰有余，没多久就把它拆成了一堆叫混沌核心的材料。
不过遗迹守卫还在活动的话，说不定会有遗留的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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