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化成轻柔曼妙的雪花,慢慢落下。
房屋、树木、田野,远山和伊犁河畔到处都是白雪皑皑。
清晨,沙拉在做早饭,巴格达提拿着大扫把清扫着门前的积雪。
隔壁的托乎塔尔和白大爷起床后,并未急着洗漱。
俩人撒泡尿后,就朝牛圈走去。
这几日,不少母牛要下牛犊子了。
被狗链子拴着的黑背来福,正扬起前蹄,对着牛圈不安的狂吠着。
俩人都没在意来福的异常举止。
白大爷走到牛圈旁,余光被雪地那一长串清晰的脚印吸引住了。
他顿时止住了脚步,连忙蹲下身子观察着这串脚印。
托乎塔尔把三根木椽子从皮带制作的圆环中抽出来,这是牛圈的门。
突然,白大爷惊呼一声,“托乎塔尔,坏了,狼的蹄子印。”
托乎塔尔一听连忙冲进牛圈,只见离牛圈门不远处躺着一头小黑白花牛犊。
牛犊脖子上不断往外喷着血。
托乎塔尔惊恐地喊着,“白叔,快,快,看,看。”
白大爷起身快步走进牛圈,望着这一幕,忙对着托乎塔尔说:“这牛被狼咬了,看样子,狼听到咱俩的动静刚跑掉,哎,这牛活不了咯,快去喊巴格达提,拿刀宰了,赶紧把血放利索,还能吃肉,扔掉太可惜了。你们不知,我吃。”
托乎塔尔连滚带爬地朝南边的砖房跑去。
小黑白花眼巴巴地望着白大爷,两只牛眼流着眼泪,露出绝望的神色。
白大爷蹲在牛犊子旁边,难过地低语道:“哎,看着你这么受罪,只能给你补一刀了。”
巴格达提赶来后,三人把牛犊子拖到外面的空地去宰杀。
牛是很有灵性的动物。
连着好几天,牛群围着牛犊子死了的地点哞哞直叫,老母牛还不住地哭泣。
这是牛群在悼念死去的小牛犊子。
骆滨接到白大爷的电话,得知牛犊被狼咬了,也只好作罢。
他叮嘱白大爷把牛犊收拾利索留着吃,不必把肉送给他了。
巴格达提赶着马车到北山坡拉了些松树枝条回来。
他跟白大爷等人在屋前用墙根处一堆闲置的砖块临时搭建了长方形的灶台。
沙拉把牛肉切成长条,撒上咸盐腌制。
随即,他把条条肉块搭在长方形灶台上的根根钢筋上。
巴格达提把松枝填在砖块垒起的灶台底部里,不生明火,只是慢慢地燃起细细的白烟。
烟气袅袅,有点呛鼻子,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香味缭绕着屋前,缭绕着被挂起的牛肉上。
直到熏得肉滋滋冒出小油珠,一点点变得紧实,变得焦黑。
连着熏了好几天,牛肉就熏好了。
沙拉把熏好的肉一条条悬挂在灶台上临时搭建的横木上,白大爷想吃肉时,就顺手取下来可以炒着吃、煮着吃。
白大爷盘腿坐在炕上,嘟囔着:“这牛被狼惦记上了,可真麻烦。”
推门而入的骆滨接话道:“白大爷,一点不麻烦。当初盖牛圈都怪我太大意了,用椽子当门,狼肯定能钻进来,我拉了些三合板过来,重新做门,把牛圈和羊圈周围的大窟窿小洞眼的都堵上,这狼还能飞进去呀?!”
几人吃了午饭后,开始修缮牛圈羊圈。
寒冬虽冷,每个人都穿得厚实,倒也没感到寒冷。
骆滨边用榔头使劲敲打着合页上的钉子,边扬声说:“巴叔,白大爷,你们从马群挑匹马,收拾完这门,宰杀匹马,灌些马肠子,咱过冬吃。”
白大爷摇头道:“老三,不是刚熏了牛肉嘛?够吃了,够吃了。”
骆滨笑答:“这点牛肉咋够吃?再说了,巴叔他们又不吃这牛肉。马肉、马肠子跟牛肉不是一个味,收拾好马肉,你们这里留些,剩下的我拿回家,给大哥、二哥家都送点。”
他对着旁边打下手的托乎塔尔安排:“托乎塔尔,去开水井多抽点水,收拾马肠子要不少水。”
巴格达提扶着钉好的门缓缓起身,“老三,有匹马腿瘸了,宰那匹马吧。”
白大爷瞅瞅墙根处的松枝,嘟囔道:“松枝少点,熏马肉马肠子估摸着不够。”
已经走出五米开外的托乎塔尔回转身兴冲冲道:“白叔,我抽了水,赶马车去拉松枝。”
白大爷望着托乎塔尔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夸赞道:“老三,瞧见没,托乎塔尔变得比以前勤快多了。”
巴格达提戏谑道:“那是,有老三白开给的不花钱的马肠子吃,他能不勤快点吗?!”
骆滨笑问:“白大爷,托乎塔尔真跟古丽巴哈离婚?”
白大爷话糙理不糙道:“他头上的那顶绿帽子戴了多少年了,这俩口子再过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如早点离婚。现在的托乎塔尔变了个人,也有钱了,再娶个老婆松松的,不困难。”
几个汉子又忙碌起来。
巴格达提宰杀马的速度也挺快。
不大一会儿,一张完整的马皮平摊在雪地上。
他把马的胴体就放在马皮上开始分割。
沙拉和白大爷配合着把马肠子清洗干净。
托乎塔尔把切成条肉的马的肋骨按照沙拉的叮嘱,撒上咸盐、胡椒粉等作料。
骆滨这晚回家很晚。
几人在灯火如昼的屋里配合着,把腌制的马肉一根根灌进切成一截截的马肠子里。
然后把马肠子两头扎紧。
巴格达提见天色不早了,催促骆滨赶紧回家。
剩下熏制马肠子和马肉的工序,他们几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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