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骆峰正坐在小四川的百货店,跟巴格达提喝柜台酒。
巴格达提绘声绘色地讲述阿曼太当乡长后,他家族部落的亲朋好友在其他部落扬眉吐气的举止。
他手舞足蹈,不时做些夸张的动作。
骆峰和小四川被逗得开怀大笑。
这时,骆滨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
他把手中的麦苗摊开给父亲看,焦急地问:“爸,你看这麦苗根,咋会冻死呢?!按理说,这天不应该冻死麦苗根的。”
骆峰放下酒杯,抓起细细的麦苗端详了片刻。
白色带须根的麦根蔫巴巴的,没点水分。
他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骆峰边走边急慌慌地安排着,“快,老三,赶紧把住在村里的那几个长工喊来浇水。”
骆滨不解,“大冬天给麦子浇水?没听说呀?!”
骆峰跺下脚,催促道:“大冬天的球撒,入冬后就没下雪,叫啥冬天?!你别磨蹭了,这麦苗是旱死的,不是冻死的,立冬后一直没下雪,冬天的西北风又大,麦苗在冬天遇旱,就会死。”
骆滨恍然大悟,连忙开着皮卡车去村里喊农工浇灌冬麦。
小麦是耐寒怕热的植物,所以,它一般是秋后或早春播种,入夏就要成熟收割。
小麦最不怕冻的就是苗期。
播种的小麦即使刚出芽就上冻,都不会冻死。
如果说小麦怕冻,那是在小麦拔节以后,在拔节前不怕冻。
由于这个暖冬气温高又无雪,地面干渴裂缝后,小麦根是被风干而死的。
一般情况下,小麦在冬天浇水太多结冰后,被冰面扣着也会被闷死。
所以,一般农民很少在冬天给小麦浇水。
骆峰站在地头,寒风吹得他花白的头发朝一边侧着。
他对着十几个不同族别的农工指挥道:“记住,放个跑马水,让地面湿点就行了。千万不要多浇。”
骆峰又用哈萨克话和维吾尔语把浇水的要点翻译一遍。
这些长期干农活的汉子们一听说放跑马水,狐疑的表情再次询问骆峰,“跑马水?行吗?”
骆峰道:“就放跑马水,越快越好。”
跑马水是浇灌庄稼的一种方式,就是让大水漫灌庄稼,使地面沾点水即可,不能浸湿太透。
那边的骆滨已经拉开水井的电闸,冰凉的水从井口喷涌而出。
这边的各族农工扛着铁锹或坎土曼,穿着雨鞋下地浇水。
看着水滋润着干涸的麦苗,骆峰对着身旁的骆滨自责道:“都怨我的,前几天出苗后,应该让你开着拖拉机把麦子地轧一下的,把裂缝合上,麦子的根就不会被大风吹死。”
骆滨认真倾听着父亲的话,惭愧着,“爸,不能怪你,都怨我太大意,看见麦子出来,就放松了。这次,可长见识了。”
有老父亲骆峰做技术指导。
干旱的麦苗被跑马水浇了一边后,一片绿油油的景象。
就连那未出苗的20%麦地,也都意外地冒出嫩绿的麦芽。
这样以来,冬麦出苗率达95%以上。
看着麦苗的长势,老农骆峰松口气,两边的青丝微颤,脸上的褶子笑得几乎堆在一块。
他侥幸地嘟囔着,“多亏给了个跑马水啊,老三,你都记在小本本上,你这地可是承包三十年啊,以后啊,可有你忙得。”
2003年元旦过后的一个清晨。
西域市新建的人民广场锣鼓喧天。
市各单位各族职工正在欢庆内地一大企业入驻的签字仪式。
听闻这是个来自上海的大企业,国内五百强企业。
这是个涉足房地产、农业、旅游业的大企业。
据说企业董事长姓乔,年轻时曾经在伊勒地区当过几年知青。
这位姓乔的老板要回馈他曾插队过的地方。
该企业的入驻能使伊勒地区的税收增加十个百分点。
对于一个农牧业为主的边远地区来说,无疑是个提高二产、三产以及带动就业的好事。
与人民广场一路之隔的天山街路旁竖立着一块巨型宣传牌。
临街的一面写着“不到新疆不知祖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欢迎来塞外江南做客!”
在靠内的那面写着金灿灿的“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服务经济、促进发展”的宣传标语。
在这块最能彰显新疆伊勒地区当下奋斗目标的宣传牌下。
骆滨和骆波兄弟俩急匆匆朝百米开外的西域市饭店走去。
骆波正磨破嘴皮子般跟骆滨介绍李茗溪学校分配一个才貌双全的女教师的情况。
比他稍稍矮些的骆滨听得心不在焉。
骆波皱着眉头,扯着嗓子竭力在高音大喇叭的轰炸中传递给自己的三哥关于那个女孩的点滴信息。
骆波说话明显比平常多用了些中气,可是仍淹没在喇叭声中。
他很无奈的停顿一下,侧目看了下不远处的广场数秒,又咳嗽一声,重新开口。
这一次,骆滨听清楚了。
“三哥,小溪说那女孩20出头,比你小九岁,性子温和,善解人意的,是个持家过日子的好女孩。”
骆波见骆滨只听不答,着急道:“你倒是吭气撒,明天见个面吧。”
骆滨敷衍着说:“明天,明天王仪回门,不是用车吗?”
骆波知道他在搪塞自己,紧追不舍道:“王仪回门,咋会用你的车呢?人家李大哥那辆路虎车不比你这皮卡气派多了。”
被骆波逼得太紧,骆滨打着哈哈敷衍,“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咱赶紧进饭店吧,人家李大哥还指望咱俩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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