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义之道
男子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但烟灰已有老长的一截，这让等待买肉的两名老婆婆，都提心吊胆怕烟灰掉在猪肉上。
只见这男子熟练的拿起案板杀猪刀，有节奏剁着一块块排骨，完事后又将杀猪刀砍在案板中，随后男子居然开了一瓶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男子便是李至昀的父亲李显衫，但李至昀眼下的注意力，却是被案板上的杀猪刀所吸引。
“这把刀，我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李至昀不禁嘀咕一声，李显衫笑道：“这就是村子里的那一把”
当年在李至昀小时候，村子里就有一把沾染无数生灵鲜血的杀猪刀，后来这把杀猪刀离奇失踪，也造成那名杀猪匠没了庇护暴毙而亡，想不到这把杀猪刀居然在李显衫手中。
“瘦了不少啊！”
李显衫将脚下的红色塑料椅递给李至昀，见塑料椅上有些许水迹，又立即用自己的手掌抹干净。
“老汉儿～摊子帮我看一下，晚上请你喝酒飒～”
李显衫看似高兴，但李至昀却能从他眼神中读懂一句话，那就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仿佛是无可奈何的失落和绝望。
背着那把杀猪刀来到附近的一间小房子里，李显衫并没有父子十几年未见的那种喜悦，而是皱眉道：“屋里有点乱，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这间房子全都用红色的砖头所建，屋顶则是铁皮，一张床，一张长木桌，一个衣柜，墙角之下，则是一个红色塑料桶，以及红色的洗脸盘，上面还有牙膏牙刷和毛巾。
李至昀视线转移到长木桌上，发现那电磁炉都结了一层厚厚的油渍，则东面墙壁上，则贴着一幅太上老君画像，香炉里的香灰已经被塞满，甚至香炉边也落了不少香灰。
“怎么想到来找我呢？”
李显衫从桌上拿起香烟点燃一根后，又递给李至昀一根，后居然将点燃的香烟当成长香，直接摆在了香炉上。
李至昀吐出一口烟雾后，道：“我去过中转站了”
闻言李显衫整个人楞了一下，随后便苦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你真打算听你爷爷的话啊？”
“爷爷是天师，那你的道行应该也不低吧”
李至昀算是侧面回应了李显衫的问题，他自幼跟随爷爷奶奶长大，既然爷爷的心愿如此，那他便全力去完成它，免得有所遗憾。
李显衫挠了挠头，道：“那可比不上你啊，你都是九大天师之一了，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干嘛，你爷爷是天师，你也是天师，真是了不起啊！”
这是一对非常奇怪的父子，明明是拥有至亲血缘关系，父子二人也十几年不曾相见，但二人之间似乎是有着一层隔阂。
“我要真相！”
许久之后，李至昀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李显衫点了点头，道：“我早就知道，当有一天你来找我的时候，不是为了什么亲情，只不过是了解真相罢了”
当年李至昀的母亲怀上他时，身为天师的李武溪，一眼就发现李至昀居然是无魂无魄之体，本来李显衫是要打掉李至昀的，但李武溪却有他自己的想法。
于是李武溪和李市二人，聚来日月之光精华，这才让李至昀顺顺利利平安出生，孩子既然出生了，那李显衫也只能想方设法找到破解魂无魄之体的法子。
于是李显衫和李至昀的母亲，二人走遍大江南北，但时至今日，也没找到能化解无魂无魄之体的命运。
“爷爷要我破解极九，而你居然想方设法要阻拦这一切！”
闻言李至昀若有所思，李显衫并不想成为李武溪的傀儡，故而李武溪要他往东，那李显衫偏偏就往西。
“我的道行微不足道”
李显衫满不在乎嘀咕一句，只不过现在看来，李武溪早就算到他不会乖乖就范，其实李显衫的每一步，全都在李武溪的掌控之中。
而李显衫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要李至昀死，天道之中冥冥一切皆注定，擅自破除极九的话，可能会出现生灵涂炭的场面。
故而每年李显衫都会返回老家一次，其目的就是瞧瞧无魂无魄体的李至昀死了没有。
说到这李显衫冷笑道：“之前每年跟你一次的聊天，我都会右手靠在你的脑门处，将你体内所谓的日月魂魄取走一些”
“嗯，难怪我小时候每年总是要大病一场，也难怪我爷爷会常常打电话去骂你了！”
李至昀并未生气，他的亲生父亲李显衫要置他于死地，这点他刚刚从老君像里就已经猜到了。
所谓的老君垂泪，不单单是其他原因，最重要的便是李显衫和李至昀二人之间的事。
李显衫乃是所谓的大义之道，破解从古至今极数九，肯定是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届时便有无数生灵惨遭涂炭，故而李显衫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李至昀死，这样他才能跟他的妻子重新团聚。
“告辞了！”
当空气再一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后，李至昀忽然起身，走到门口时，李显衫则喊道:“慢！”
只见李显衫解下杀猪刀和有些发黑掉皮的刀套，道：“这把杀猪刀给你，此刀饮血无数，且铸刀材料也极为特殊，你留着防身吧，算是你我父子一场的礼物吧”
待李至昀离去后，李显衫则静静自己一人坐在椅子上，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叠照片，这些照片，居然都是李至昀每年变化的照片。
“生活总是会慢慢变好的！”
李显衫将照片用打火机点燃后，这才望着墙上贴着的老君画像，在烟雾的熏陶下，老君画像似乎藏于云雾之中。
“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我活着也不过相当于死了”
李显衫貌似在忽然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他重新走回猪肉摊，看着偶尔路过的人们，但这些人，却没有一人驻足跟他聊天。
说来也是怪了，李至昀的母亲林凤英，就在隔壁的城市里，距离李显衫的居所，也不过才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而李至昀的下一站，便是去寻找林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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