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盛夏时节又逢君
两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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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机场】
“什么？庄亦敏不卖了？！”沈时钧下车时几乎一脚踏空。“这TM都临门一脚了。你马上约天合，下午来一趟。”
他正要去接Spruce Capital一行人，SC是极锋资本这次境外投资中最关键的合作方。
接完连越的电话后，沈时钧的心情瞬间差到极点，不知该怎么和程潜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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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还有5分钟。”吴世文轻声提醒道。
程潜放下手里的《致命的自负》，看了眼邮箱显示的718条未读邮件，移步会议室。
不一会，偌大的会议室就陷入一种心照不宣的凝滞之中，只听见程潜浑厚中带点沙哑的声音：
“景禾，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在做决策时，除了一个稳定的思考框架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够控制个人情绪，使它不会侵蚀这个框架。
你是这么做的吗？”
“老板，我，有…”景禾略显焦灼地挪动屁股，预感自己今天不会太好过。
“噢，所以是这个逻辑促使你清仓海控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力排众议，让你独立执掌一只基金，我是相信你能做到。”
“我很抱歉。”景禾面色凝重。还是让你失望了。
“知道从你抛售那天起，到今早开盘高点，海控的反弹幅度是多少？”
“我还没来得及…”
“百分之二十八点，七五。”程潜看着景禾，一字一顿道。
“……”会议室其他参会人员默默拿出手机发微信，少见老板在例会上如此直接的定向批评，景禾这是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会好好反思这次的。”
“如何反思？从哪里开始？”程潜高大的身影朝着景禾越走越近，连抛了两个问题。
“情绪化…”年轻的景经理呼吸渐急促了起来。
“我问你，卖出决定前，你在想什么？”
“波动太大了，破位下跌，我想止损。”
“我是说，你有没问过自己：
卖掉后，结果可能会在什么范围内？
我预测的结果是什么？市场共识是什么？我的预期与市场共识之间，会有多大差异？
在决策前，有很多问题需要被回答。”
“我知道了。”景禾用力抿着唇，点点头。
“但我猜，你想的更多的可能是，再下跌的话，最大回撤率会影响到我的基金表现。”
程潜已经来到景禾面前，弯起修长的手指，轻扣了一下桌面，
“是吗？”
景禾闪过一瞬的慌张，想说什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当你准确无误地说出一个人心中所想时，通常他不会再继续辩解。
“海控的亏损已经形成，你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景禾。我也不能，我们都一样。所以只能不断反思，正确地反思。
另外，如果你的价值判断在自身之外，那么那些成就你的，最终会吞噬你。”
程潜微眯了眯眼，“你微信的签名是什么？”
景禾被突然问的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
“经历是成长……最好的老师。”
“没有反思的经历毫无意义。经历需要被反思和评估，才能成为经验。”
“下一次我不会…”程潜把眼神再次投向景禾，“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此刻怀着行刑般心情的景禾无法预料，十年之后，当他连续三年蝉联业界最高荣誉，问鼎基金经理风云榜之时，他的获奖感言结词，
便是程潜修正他微信签名的这句话。
回望时风起云涌却又云淡风轻，
但当下这一刻，
着实是钝刀割肉，文火煎心。
程潜回到会议桌的主位上，
“心理因素是控制投资者行为的主因。动机不当，常常会导致非理性，甚至破坏性的行为，和结果。”
看着所有人：“希望今天与会各位，都能记住并践行这句话。”
汪培伦看了眼程潜，自与他共事起已六年，未曾见他发火。这个年轻俊雅的领导者，总是一副举重若轻的从容模样。
也许正因为景禾是他所信任且亲手拔擢的，还犯了他最为忌讳的错误，才更要在众人面前不留情面地敲打。
一个多小时后，例会结束。
程潜回到办公室，埋头处理邮件，连午饭都忘了。
电话响起。
“日它仙人！中午啷个叫我吃的窜稀了！”一向声如洪钟的沈时钧，听起来居然有点虚弱。
“说重点。”程潜拿沈时钧一向没辙。
“是真的窜稀，老子受不了了，要回家。”
“不是约了天合吗？”
“是啊，连越出差了，要么，让锦山去？”
“不好，你忘了…”他希望见庐的事不要大张旗鼓。
“咳，蹿得老子脑壳昏，那，改天？”
“三点了你改时间？算了，我自己来。”
“莫得办法啊！我听说…换了个对接律师，好漂亮的。”也只有沈时钧，都菊花将残了还惦记着美女。
“和我有关吗？”程潜这周大约是水逆，房产交易、公司事务接连出问题，现在还加一个沈时钧。
“对不起我先放个屁…啊！居然不是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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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点15分】
守时—秦雪的工作守则里最重要的两个字。
每次见客户，她至少会提前十五分钟。为了不迟到，只要目的地离地铁口不远，永远搭乘地铁出行。
漫步在梧桐道上，看到掩映在桂树后的一栋白色洋房。
【香山路3号】
保安确认信息后，打开门禁。
面带微笑的前台已在洋房前等待，领着秦雪到沈时钧办公室，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程总要在这里会客。
但是。
合格前台有三宝，人美心细话又少。
秦雪看见茶几旁坐着的男子，身着黑色运动装，宽肩和隐约可见的胸肌相得益彰，勾勒出健康而性感的线条。
刚毅的轮廓，高挺笔直的鼻梁。
鼻尖上却恰到好处地长着一颗小小的痣，平添了几分故事感。
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框的阴影让眼神更加深邃。
他的唇尤其的好看，线条明晰而饱满，透出淡淡的红。
这是个什么公司？
模特公司吗？秦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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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耀眼—-程潜的第一印象。
这些年来，各种场合下，他见过无数美女。眼前这位虽不至惊为天人，仍白皙精致得令人侧目。
可见………肝不错。
普通的OL打扮。
但纤细的腰肢，规律的重量训练下饱满却不夸张的臀肌，构成完美的腰臀比，在西装裙下勾勒出秾纤合度的线条。
整个人挺拔亭亭，藏着一种含蓄的力量感。
“你好，秦律师。”浑厚温润的声音传来，像是明亮的D大调。
“您好，沈总好。”
接着两人便就见庐的交易突然搁浅一事交换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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