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台下的武者们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直勾勾盯着林重身体周围的白色气流，胸中掀起惊涛骇浪。
林重身上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的常识，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武盟大楼内部，随白衣青年而来的粉裙女孩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那是气，精纯到极点，也凝练到极点的内气。”
白衣青年表情平静，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林重的身影：“他在不断压缩自己的内气，以此提升其威力，由于压缩得太快太猛，导致内气外泄，从而形成我们看到的异象。”
粉裙女孩偏了偏头：“我还是有点不懂。”
“打个比方，内劲是由内气凝聚而成，假如把内气看作气体，那么内劲就是液体，但他却想把内气压缩成固体，明白了吗？”
听到白衣青年这么说，周围的真传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他怎么敢这样做？”
一个真传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他难道就不怕爆体而亡吗？”
“我不知道，或许他在赌吧，赌自己的身体承受得住。”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倘若他能做到，你们还认为凌飞羽胜券在握么？”
真传们面面相觑，均感无言以对。
擂台上。
林重气沉丹田，意守虚静，对经脉内传来的疼痛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催发内劲。
林重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铁砧，内劲就是置于铁砧之上的铁块，他的目标，就是把铁块锻打成精钢！
外界才刚刚过去几秒，林重体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压缩到极点的内劲朝着四肢百骸渗入，虽然过程痛苦不堪，但也使林重的身体素质得到爆炸性的提升。
林重知道自己在冒险，一旦失败，轻则经脉破碎，武功尽废，重则内气失控，爆体而亡。
可是，要想得到胜利，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作为一个时常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战士，林重从来不缺少破釜沉舟的决心！
这一切说来复杂，其实都发生在数秒钟的时间内。
随着雷音渐渐消失，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自林重体内溢散而出。
所有人都觉得林重好像不同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比起之前，似乎多了一丝返璞归真的味道。
在万众瞩目之下，林重的眼睛徐徐睁开，瞳孔深处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垂下双手，嘴唇微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咻！”
无形的空气宛若百川归海，朝着林重的嘴巴疯狂涌入，甚至发出清晰可闻的气流声，但林重的胸膛却丝毫不见鼓胀。
一口气吸完，林重头顶冒出丝丝缕缕的蒸腾白雾，凝而不散，蔚为奇观。
“轰隆！”
林重身体一震一抖，刹那间，全身筋骨齐鸣，形成浩大雷音，体内腾起一股丝毫不输给凌飞羽的雄浑气势！
凌飞羽面沉如水，对林重的轻视之心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必杀之意。
这么强大的一个对手，只有死了，他才能安心。
凌飞羽忽然有点庆幸林重是带伤出战，倘若林重实力完好无损，他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但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凌飞羽就感到无法形容的羞耻。
什么时候，他居然开始害怕对手了？
他是无极门第一真传，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别人怕他，他何曾怕过别人！
“我承认自己小看了你。”
凌飞羽压下脑海里纷乱的念头，双眼微眯，眼底杀机流转，漠然开口：“难怪你能杀死夏云锋，果然有点本事，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先出手吧。”
“好。”
林重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话音刚落，没有半点犹豫，林重脚下一蹬，修长匀称的身躯疾窜而出，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凌飞羽冲去！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林重前冲的速度有多快，哪怕周围观战的都是武者，耳朵目明，也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电光石火之间，林重便来到凌飞羽身前，一拳当胸直捣！
龙形炮劲！
“昂！”
空气中，蓦然响起经久不绝的龙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重这一拳，将“快”之一字发挥到了极致，钢铁般的拳头划破空气，简直就像是飞行的炮弹一般。
形意十二形当中，虎形刚猛，鹰形凌厉，熊形厚重，龙形迅捷，燕形轻灵，猴形灵敏，鼍形凶狠……总之各有其特色。
受个人战斗风格影响，林重更擅长使用虎形、龙形、鹰形和熊形，其他八形林重虽然同样精通，但并不喜欢运用。
换作其他武者，肯定会把形意十二形的每一形都练通练透，可林重不一样，因为他是半路出家，没有师傅指点，全靠自己摸索。
正因如此，林重才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哪怕林重自己也无法预料。
“我就知道你会用这一招。”
面对林重雷霆万钧的一拳，凌飞羽不慌不忙，耸肩拔背，含胸吸气，胸膛硬生生朝内塌陷数寸。
“呼！”
林重的拳头打在空处，劲风激荡，刮得凌飞羽脸面刺痛。
凌飞羽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双目精光爆闪，快如闪电地抬起右手，内劲灌注其中，然后紧握成拳，对着林重的脑袋轰然砸落！
太极劈山捶！
高手相斗，只争一线，因此凌飞羽一出手就是杀招。
太极拳本是以柔克刚的功夫，讲究四两拨千斤，但在凌飞羽手中，却变成了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这一记劈山捶，堪称刚猛无俦，仿佛真的能劈开一座山。
并且时机也妙到毫巅，恰好处于林重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展现出凌飞羽丰富无比的战斗经验。
“嗯？”
林重感觉头皮刺痛，心中警兆陡生。
间不容发之际，林重双腿一错，身体凭空矮了半尺，同时左脚在地面用力一蹬，借势朝旁边掠出！
“轰！”
坚硬的大青石地面，被林重蹬出一个深达寸许的脚印，碎石飞溅之中，林重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数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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