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剩下的一对手串买了下来。
然后在敖汤的提醒和注视下向小庙的阿婆借了毛笔和黄纸，画了一张镇压邪法的符，包住手串。
这是我昨晚临时学的，效果还不错。
陈建看了以后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将我和敖汤送回鬼市后专门跑了一趟南郊，把他保管的手串还了回来，让我也这么处理。
“你……谈恋爱了？”我提着毛笔问，“怕它们影响感情？”
“没有。”他叉腰否认。
我盯着他，想从他的面相上找到他有桃花运的证据。
“别看了，没有。”他说，“花谢了。”
“哇哦。”敖汤从仓库里探头出来。
她正在看仓库里哪些旧货是和法术无关的，打算搬到货架上在白天售卖。
“什么情况？”我也好奇，停下了画符的动作，“手串搞得？”
“也不是。”他说，“准确来讲这花就没开。”
他说在北山县的时候，哥哥将他介绍给一个同事的妹妹。
“我就觉得吧，人家妹子挺不错的。”他挠头，“是小学老师，人很温柔。”
“但她可能觉得我们现在干的事不正经。”陈建说，“当时加了微信，聊了几次就没下文了，我估计人家把我拉黑了。”
他说对方没回应的时间点正好卡在保管手串之后。
“所以心里有点疙瘩。” 他道歉，“我也知道没关系。抱歉，等下还是我带回去吧。”
“不用，等下我直接交给警局。”我重新拿起毛笔，“我理解。”
“谢了。”他放开头发，拎上包准备回去。
我其实很想和他谈谈前途问题。因为是我带他进的鬼市，想到其中对他人生的不良影响，多少有些愧疚，试图在他和鬼市纠葛不深的时候劝他远离。
现在鬼市影响到了他的婚恋问题，这意味着鬼市对他的影响又深了一些。
“什么时候去酒吧喝一杯？”我说，“我请客。”
“你先说什么样的酒吧。最好别像我们学校附近的那样。”他脚踩在门槛上，准备根据我的答案决定去留。
我想了想蜘蛛酒吧的氛围，告诉他：“漫画里那种吧，装修像《调酒师》里的BAR东山，不过是在地面上。”
BAR东山在漫画《调酒师》的第三卷出现，是一家位于地下的酒吧，里面却有比店面更大的日式的庭院。
蜘蛛的酒吧开在巷子里，也有个很大的后院，被她收拾得整洁，具有古意，坐在吧台的不同位置能看到不同的景象。
很雅致，不过每次去的时候我都因为感情而意乱，风雅不入心。
“确定你请客？”他把脚尖移回店里。
我点头。
他花了一秒坐回柜台前的椅子上：“妙！什么时候去？”
这变脸比翻书都快。
“明天晚上。”我用笔尖舔朱砂，“今天没空。”
“行，走了。”他说，“地铁费报销吗？”
我将车钥匙留了下来，下午要把车开回去给父母，供他们的自驾游使用。
他们和好的速度比我预计的快许多。
“报销，行了吧？”我说。
最近有进账，手头比较阔绰。
他欢快地回去了。
敖汤端着几个盒子出来：“你下午要把车开回家，今晚还有什么事吗？”
“刘缘不是回来了吗？”我接过几个盒子，放在桌上，“她今晚让我去警局找她，把猫带过去。”
“你带得了那么多？三只胖子。”敖汤指着睡在楼梯上的猫。
确实。
我问她：“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今天没事？”她指着我的脑袋，问我还会不会像前几天那样晕得慌。
我摇摇头：“估计对方放弃了吧。”
我觉得自己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但我父母不这么觉得。
去的时候是一人一空车，回来的时候是一人、两包大红枣和一罐炖好的鸡汤。
原因是我爸那天从店里回去后，觉得我看起来需要补补。他催着母亲趁我回去烧点好的，自己把大半年前买年货是多批发的红枣从杂货间里翻了出来。
走的时候，他还满脸不悦地问那龙崽子干嘛不来帮我拎东西。
“你爸会想见我？”敖汤抱着橘猫和三花问，“他那天看我的眼神巴不得把我吃了。”
我抱着咪咪，苦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我下次跟你回去试试？”她试探地看我。
“下次我问清楚他们怎么想的。”我说，“然后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也行。”她说，有些紧张，捏着橘猫的尾巴，让猫不太愉快。
“猫奴还没吃完饭？”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刘缘刚才出去的门口。
我们在约定的七点半到了警局，当时其他人都下班了，只有刘缘刚停下出差归来的工作交接与整理。
她让我们在她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帮她抱着猫，不要让猫犯傻跳窗，然后匆匆忙忙地下楼吃饭。
“她也是忙。”我说。
“是啊。”敖汤赞同道，“真辛苦，还好我跳槽了。”
“跳槽了也没用。你和央子不一样，还算是警局的正式员工，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刘缘刚好推门进来，拿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递给敖汤，“后天早上五点之前把这些文件交给城隍庙。”
刘缘善意提醒：“不然没工资。”
敖汤辞职的时候刘缘在阳世那边运作了一下，让警局能以养老金的名义给她发工资。
这让敖汤对“望”难看的账目宽容了许多，也让刘缘重新掌握了这个挺能干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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