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我抱着敖汤哄的时候跑了。
敖汤这次真是快哭出来了：“这家伙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望”的前门在陈建回去的时候我就让他关上了。
后门还是像我刚才掩上的那样，没有猫出去会形成的门缝。
我松了口气，至少它还在店里，搜索范围会小很多。
“央子，你楼上的窗户有开吗？”敖汤僵硬地转过头，“那家伙会钻窗户。”
敖汤说财富中心顶楼也有窗户，通风用的。早上刘缘刚把猫从怀里放出来的时候，猫就差点爬窗户跳下去，把刘缘吓了个半死。
我又提心吊胆起来，因为二楼的窗户都开着。
“这猫。”我扶额，“真的是成了妖的吗？”
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牵着蔫头蔫脑的敖汤在店里翻了半天，没有发现黑毛白蹄子的猫咪。
期间还有客人上门，误以为我们在搞装修，说了声打扰就准备走。
好在敖汤拦住了。
“您需要什么？”敖汤替我问，待客之道比我好多了。
因为我还趴在仓库的地板上没起来，眯着眼睛向柜子底下瞧，想看看那里有没有猫。
“请问，今年有桂花酒吗？”有个男人的声音问。
这个语音语调有点熟悉，像是姜珊的哥哥。
“有。”敖汤说。
她的脑袋在外面，尾巴还在仓库里，这个时候轻轻地甩在我背上，似乎在责备我乱进货。
我暗笑了一下，撑着地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找出一瓶换好灌装的桂花酒带出去。
“论瓶卖，老价钱。”我翻着账本说，“还有二十瓶，要多少？”
中秋的生意比鬼节好做很多，进了百十来瓶的酒，已经卖了不少出去。
敖汤的尾巴从仓库门里探回来，又拍了拍我后背，我猜这次应该是在责怪我进太多。
我用手肘碰了碰她的后腰反击，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客人看到。
“啊呀？”男人惊道。
我闻声抬起头，发现还真是姜珊她哥，一个比较阳光的大男孩。
“啊呀？”姜珊的哥哥看了看我，有看了看敖汤，“诶呀呀呀呀呀呀？”
敖汤用爪子摸了摸龙毛，不太明白：“怎么了？”
“哦不，没有没有。”大男孩摆摆手，“打扰了。”
“我妹妹也是打扰了。”男孩不好意思地快速鞠躬，扔下这句话，然后大步逃出店里。
“先生，那你还要酒吗？”敖汤探头出去喊了一声，没得到回话。
“他妹妹？”敖汤懵懵地摸鼻子。
“是姜珊。”我小心地看着她说。
敖汤听到这个名字就再次回到自闭状态，她甚至钻进了后院的井里。
好在我最近都有打扫。
我俯在井沿，向下看。
今晚有些月光，能和她银白色的鳞片相辉映。
她蜷成一团，只露了个小爪爪出来抠石质井壁经年留下来的缝隙。
“出来吗？”我对着下面说，“接着去找猫？”
我不该这么说的。
“猫”字一说出来，敖汤就更自闭了，肉眼可见。
她连抠井壁的小爪爪都收了回去。
我连连向她道歉。
“不是你的问题。”她郁闷的声音传上来，“是猫的锅。还是赶紧去找吧，领导的猫，要是丢了也不好交代。”
“怪阿姨当女儿养的，上次说她把猫当儿子养还真是说错了。”敖汤一脸不爽地爬上来，“我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猫很萌？”
龙毛蓬松的脑袋钻出井口。
我用手指简单帮她梳理了一下，让她上楼睡觉，我去找猫。
“行吗？”她打了个哈欠，“那疯老头子还没抓到。”
“看你这黑眼圈。”我刮刮她的脸蛋儿，“没事儿。”
“那猫要是跑到不好抓的地方你找人帮你，或者把我叫出去。反正你别爬树，别往人家屋顶上钻。”敖汤边犯困边叮嘱，“还有，别下水别往远了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帮着把她捞上来，“哪有猫会下水的？”
然而等我真的上街看到了那只黑毛白蹄子的猫妖，我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刘缘的猫，真的在河里扑棱。
好消息是这只猫咪的扑棱是在踩水，“哗啦哗啦”地在水里左冲右撞，现在还在浅水区，但是离水深的地方也不远了。
刚好这个河段附近今晚没有商贩，我只能硬着头皮凑近看她在干嘛。再尽快把她劝上来。
“你在搞什么？”我蹲在河边问她。
她“喵”了一声，继续扑棱。
“自己上来好吗？”我苦笑着问她，“水很浅，还没有没过你的白色小脚。”
我摸了摸她还干燥的猫头：“刘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受不了这么阴的东西？”
“喵？”
“她没说过？”我系上两个外套扣子，“也是，没必要。”
猫咪看着我，向远处叫着：“喵。”
我向那里看去，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
“你想让我站远点？”
“喵喵。”黑猫点点头。
“谢谢。”我向后退了几步，抱紧身上的衣服。
黑猫在水里翻找，过了一会儿终于上岸，甩干身上的水。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嘴里叼了只小猫的魂魄。
我想仔细看看她叼着的小猫，但她躲开了，向着来的方向跑去。
我跟在后面，看她小步跑到“望”门口，在墙边迟疑地回望。
我上前把门推开，让她和嘴里的小猫进去。
黑猫歪头看着我：“呜？”
“它还好，阴气不重。”我说，“进来吧。”
黑猫进门后放下叼回来的小猫魂魄，不过始终和小猫待在离我不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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