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陈建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案情，顺便扯了两句和敖汤的感情进展，事后回味起敖汤的态度还是让我忐忑。
本来这种事对闺蜜、父母说更合适。可惜父母对此的态度暧昧，偏向不支持，而我也没有关系好到闺蜜的朋友，真要论起来，熟一些的就只有陈建了。
“你应该乐得像朵花才对。”陈建说，“干嘛又在那里苦兮兮的。”
“苦兮兮的？”我摸了摸下巴，“没有吧？”
应该也不是苦着个脸，只是睡眠不足让我不太想做出表情。
又是几天没睡好。我梦到过敖汤反悔了，她拒绝和我产生肢体接触，拒绝维持和我的感情，或者责怪我只管眼前，不停地问我会不会始乱终弃。不过这些混乱狗血的梦还算少，更多的时候我梦到的事敖汤苦口婆心地劝我，女性之间不能长久，不能不考虑父母的感受，赶紧找个男人过日子，生个孩子好养老。
我已经连着两个中午从这种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你可拉倒吧，”陈建嘲笑，“没听说过谁能被这种梦吓到出冷汗。”
“要你管。”我没用什么好语气说，后悔和这种损友交流感情问题，“这几天盯得怎么样？”
警局把商贩住址告诉我的时候，我只觉得有点眼熟，顺着找过来才发现是我家隔壁的1403房。本来我想让住楼上的老麻雀帮忙看一下，然而他们夫妻最近感情较好，出去旅游了，我只好让陈建过来盯着点。
“虽说是让你盯着。”我看了看阳台的望远镜和客厅里的帐篷，“但对象就在隔壁，从阳台和猫眼都能看到，不用这样吧？”
这栋楼的结构有些奇怪，一层楼有三户，我家的1404和商贩家的1403不是并排或者对门，而是错开的。站在1404的阳台能透过1403的窗户看见邻家内部的景象。
陈建解释帐篷是他自己带来的，因为房间没床没被就翻出来睡觉用。
“望远镜倒是拿出来盯梢的。”他说，“不用这个很难看清对面发生了什么，顺便还借用了一下你那一大堆能透视监听的货。”
我就说我家门口什么时候多了朝向电梯口和邻居家的摄像头。
他的“看清”和我理解的“看清”不太一样。除了行动，他还想看清楚被盯者的面色、神态，有病人的话甚至想看清病人异常的呼吸。
“随便你，看到什么了？”
“你可怜兮兮的邻居，的房子。一点人气没有，里面住了个小鬼，外面还有你这个老鬼盯着。”
“说说那个小鬼。”我无奈地看着他贱贱的脸，“我怎么就成老鬼了？”
“不然是狐狸吗？不要再破坏我对狐狸的美好幻想。”陈建说：“有个小男孩，病病歪歪很可爱，但你说他是个活死人就不可爱了。他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来，背着个小书包像是去上学。”
“那个孩子看起来是什么情况？”我坐在没有软垫的沙发上思考，“回魂？还是附身夺舍？”
他摊手：“我看不出来。要不今天你在这盯一晚上得了。”
陈建的阴阳眼没怎么练过，而他也不算天资奇佳的人，能看出的妖魔鬼怪精灵神有限。
我想了想：“这边晚上阴气还重吗？”
“我没注意。”他说，“我是个正常人，身强体健，怎么会去注意这些？”
我被他噎了一口，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在南郊留到晚上，看看小男孩的实际情况再说。
陈建欢呼雀跃，说要让我这个债主房东感受一下没米没面没法做饭，大部分外卖还送不到的凄惨晚餐。
“不至于吧？”我打开手机划了划，发现确实不在大部分店家的配送范围，最后和陈建随便点了两份快餐填胃。
“你说的那个警察，介绍一下？”陈建说他还是想住到一个能吃喝玩乐的地方，“住在这里简直让我想起在学校的时候。”
我们学校也在郊区，却不像F市的几所学校一样聚在一起形成大学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是荒凉。
我把林丰的联系方式给他。
“男的女的？”他带着遐想的表情问。
“男的。”我说。
陈建仿佛在梦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没有妹子。”
我懒得听他嚎，换了个房间和敖汤打电话。
“央子？”她的声音传过来，“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我快下班了，你等会想出来吃吗？”
“我倒是想，但是现在在南郊。”
“你跑南郊去干嘛？”她高声说，“那边不是阴得要死。”
“卖护身符那人的事，他家在这边。”我说，“上次过来取玉瓶的时候，我们碰上个小鬼，十岁左右的样子，你记得吗？”
敖汤发出了回忆时常有的小声音，说：“是有那么个小鬼。不会吧，那是他儿子？”
“应该是。”我靠着窗台，右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它的肘关节上，“你们领导说有人花钱，买我们处理‘万向空’，催得挺急的。”
“唔？”敖汤发出了有点可爱的声音，“难怪王莉莉今天早上跑来闹了一通。”
“她说什么了？”我问。
“主要就是说警局应该自己查啦，不能和黑恶势力勾结什么的。”
我这个黑恶势力放声笑了两下。
“这有什么好笑的，她骂你诶。”敖汤说，“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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