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在家中过世的,他没钱再付医疗费,也不想看儿子承受医疗过程的痛苦。“万向空”联系他的时候,儿子刚咽气没多久,躺在小床上像睡着一样,只是全身浮肿,皮肤灰白,嘴巴无力地张着。
他记忆犹新,想起来就哽咽。
“万向空”的人告诉他万幸,孩子还能活过来,只是需要他卖护身符,送未能出生的婴儿回到母亲的怀里,积攒功德。
遗憾的是,双方只在网上有过交流。谈妥之后对方先是教他画符,保住儿子的尸身,接着寄来了护身符的制作方法。男人照做,然后在寺庙附近沿街售卖。卖出去的第一天晚上,他的儿子从死去的床上醒来,乖巧地叫了声“爸爸”。
“那好。”警察局长说,“是这样的,这件案子的后续我们,警局没法查,交给你处理可以吗?”
“处理?”我察觉到一些不同,往常是“查”而不是“处理”。
“是的,最好能处理掉。”
我觉得她把我想得有些过于厉害,能知晓任何事,还能暴打邪教门派和犯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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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做到。”我说,“或者我去查,你们抓人?”
“警局处理不了这个门派和那家店的事。”她说,“我知道你能做到。”
我想了想回答她:“你想处理到哪一步?”
“不要再闹出人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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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说,“钱怎么算?听说你们的预算不是很够。”
“有人会付,不用担心。”
“好。”我说,“如果那个人能把之前报酬也结了会更好。”
“不能。警局会慢慢给你。”她的语言听不出感情,我无法猜测她是想笑还是不悦。
“第三。”她又说,“你想干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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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说,“也不算‘私’吧,本来我也不是警察。”
“小心一点。”她让声音柔和了一点,“现在你是在F市,不会像在西南地区那样自由。”
确实,家人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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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我说,“还有第四吗?”
“有。”她的声音更加柔和,像是第一次对话最后时那种,长辈对待孩子。我几乎可以肯定她要说的事并非案件和其他办公事宜,而是私人的事,大概率和外祖母有关系。
在情感切换、公私分明方面,她确实像是姜珊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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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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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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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
“我的下属说你很容易生病。”
“准确来说,不算。”我还想解释一下,但想想她应该是了解的,而且她突然的叹气也堵住了我想说的话。
“为什么要留在鬼市呢?老师应该不会希望你这么做。”她说,“中午你妈妈也说离鬼市远一些的那几年你的状态要好很多。”
她挂断了电话。
留下我在“嘟嘟”的茫然回音中感受怪异的感情。
她的话让我觉得有一丝温情,未曾谋面能有这种关心是我没怎么见过的,而她话里透出对外祖母的敬意也让我心生亲切。
但,也许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自嘲。
但始终压不下温情之下的寒意。
案子的事暂且不说,那是我能接受的。
让我担心的是她去找了我母亲。
我打电话询问母亲,她说中午确实有人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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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说的?”我尽可能平静地问。
“她说是你外婆的学生。”母亲说,“但是我没什么印象,你听外婆讲过吗?”
母亲形容了一些找她那人的外貌,和敖汤给我看过的那张合影中的警察局长对得上。
“没有,外婆也没告诉我太多。”我说,“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她就问了问外婆是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样,有没有比小时候好一点。”
也就是说,警察局长对我稍大一些之后发生的事并不了解,至少自外祖母去世之后她们就没有联系过。
“还有吗?”
“没了,本来想留人家吃个饭,坐一坐。不过她说还有事,就算了。”母亲说。
“央子。”母亲又说,“最近有回家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周末回去吃顿饭,行吗?”
她很惊喜,不停地问我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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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元结束了,过渡一章就进下一个单元
有点纠结要不要在简介里给央子加个病弱人设,不加的话对不起给她堆设定码的字,加的话又觉得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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