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
“你回来了啊。”
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回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夏油杰看着虎杖悠仁身后那一双双带着恐惧与憎恶的眼睛，微微垂眸。
他挥了挥手，又召唤出一只咒灵，对着虎杖悠仁道。
“如果你想阻拦我，那么我会杀掉你。”
虎杖悠仁挡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动。
“……我明白了。”夏油杰撇开眼，微微侧过身去，身旁的咒灵嘶吼一声，瞬间朝着虎杖悠仁所在的方向攻去。
他故意召唤出了几只体型巨大的咒灵，在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眼中，声势浩大，破坏力极强，实际上只不过是普通二级左右的水平。
被咒灵破坏的房屋变成了废墟，再也看不见一丝的光亮。整个村庄刹那间伴随着藏于暗处的村民恐惧而沉重的呼吸声音彻底沉寂下去。
虎杖悠仁跳到半空，他身上穿着伏黑借给他的高专校服，后脑勺的卫衣帽子随着动作在空中飘扬着，他整个人猛地下坠，一脚将接近他的咒灵用力摁进下方的土地里。
他看了眼天空中没有丝毫动静的【帐】，微微皱起眉。
这么大的动静……
这次任务……难道没有辅助监督随行么？
心中升出些许不好的预感，虎杖悠仁抬手祓除了又一只二级咒灵，再次试图接近夏油杰。
虎杖悠仁扫了一眼夏油杰脚下尚且还活着的村民，一拳将脚下的咒灵彻底固定在地下，径直朝着对面飞奔而去，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夏油桑，如果要杀我，至少要特级才行吧。”
他要阻止他。
至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因为夏油桑死在这里。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也不仅仅是五条老师的意志。
熟悉虎杖悠仁进攻思路与身体力量的夏油杰不可能会给他近身的机会，身后再次浮现出无数混沌的暗色，无数只咒灵在他的召唤下凭空挡在了两人之间。
明明是九月的夜晚，伴随着呼啸的冷风，在场对立的两人都感到无端的冷。
虎杖悠仁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除非召唤出特级，不然，眼前再多的咒灵对于对方来说也不会构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夏油杰顿了顿，天空上方倏地出现一只巨大的准特级咒灵。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真的决定叛逃之前，第一与他对立的友人，居然会是正好从未来赶来的虎杖悠仁。
想起两人初见时，虎杖悠仁不自觉向他流露出警惕的眼神，以及那次交谈对方意有所指的话，在这个晚上仿佛都已经在无形中有了答案。
作为夏油杰的未来，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一人独行。
巨大的黑影从上方咆哮着向奔跑着的虎杖悠仁袭来。
“轰——”
土地因这攻击崩裂开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连同虎杖悠仁，所有的身影都在这一瞬间被完全笼罩在其中。
咒力的痕迹消失了。
感受到这一点的夏油杰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一秒。
两秒。
三秒。
伴随着呼啸的风，磅礴的咒力将正面迎击的咒灵身体破开一个大洞，夏油杰睁大了眼睛，只看见空中飘扬的樱发，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虎杖悠仁骤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几乎用尽了全力的拳头狠狠砸向他的右脸，夏油杰向侧方栽倒下去。
“我说了，夏油桑。”
风吹拂过少年樱色的发。
“要杀我，至少特级才可以。”
不等夏油杰有所反应，虎杖悠仁按住对方的手臂，制止了对方想要反抗的动作，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语气平淡地问道。
“冷静下来了吗？”
夏油杰偏头吐出一口血。
虎杖悠仁继续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夏油杰冷淡地撇过头，沉默不语。
没有为什么。
因为不值得。
因为没有意义。
因为我拥有足够的力量。
原本整齐扎起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天空，狼狈地闭上眼睛，几乎低不可闻地说道。
“……已经够了。”
如果名为守护的理想尽头是同伴的尸山血海，那么，不管是背道而驰还是走向毁灭，都是我自己所选择的意义。
虎杖悠仁站了片刻，在夏油杰的惊讶中沉默着支撑着对方的手臂让他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时候的夏油杰已经不会再使用咒灵操术反击了。
“夏油桑，虽然我并不清楚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经历了什么，也没有立场对你现在的想法指手画脚。”
“但是，今天的比试，应该算是我赢了吧。作为赢得这场比试的奖励，夏油桑就暂时听我的怎么样？”
“不管夏油桑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放弃你的。”
把今晚当做比试么……
“……不要回高专。”
夏油杰闭着眼睛，轻声道。
“还有……把里面的两个孩子也带出来。”
“拜托你了……悠仁。”
……
晚上十点。
村庄的废墟之中，银光忽闪而过。
本应该在距离这里相隔甚远的地方执行着任务的【五条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他感受着现场的残秽，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又一次来迟了么？
他没想到，明明才和杰在高专打过照面，这件事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环视了一圈，【五条悟】径直走进了唯一亮着灯的村长家里。
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院子里，见到陌生人进来，纷纷恐惧的向后挪动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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