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岸就看着赵令月一直笑，赵令月被他看的烦了就瞪他两眼，“你不看歌舞看我做什么？！”
符岸笑意更深，“我是想到跟年年你的婚姻，我们之前也闹过矛盾，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慢慢开始和解了不是吗？”
楼下已经演到有情人被家里人分开那一段了，赵令月看着男女主角被其他人抱着往两边撤去，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上元节本该是一个开心的节日，为何这歌舞班子要在今日上演一出悲剧呢？”赵令月一个动作，就立刻有人去调查这背后的事情去了。
符岸安慰她道：“这歌舞班子年年你一直看着的，想来不会临时有什么变故。”
是呀，临时变故说不准，可万一要是早有蓄谋的呢？
赵令月心里想了不少，但觉得自己安排得也不错，就没有一直提着心，转而又跟符岸闲聊了一会儿。
三合楼今日提供的菜单都带有明显的异国风格，像是牛羊肉的烹饪不是炖煮就是烧烤，用上几味西域特产的香料，味道倒是不错，有孜然烧烤那味儿了。
看楼上楼下的客人，这三合楼里异族人居多，或许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尝一口家乡的味道也说不定。
赵令月想了想还是吩咐人加紧巡视，又给城外的大营传讯让他们也警醒些，别好好儿的让人钻了空子捅了娄子。
城里太太平平的没出什么问题，可是城外柳台营周围还真是有不小的发现，原来匈奴人自从上一批人消失之后，他们也猜到恐怕派过来的人已经被发现了，因此这一次就派出了一百人不到，主要是为了污染三河城的水源而来。
三河城周边河网密布，让三河城以及附近四五座城都有塞上江南的美誉，因此这水源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
赵令月让人捞起有三处水源里的死羊，紧急装了些石灰石在麻布袋子里放到水里消毒，设置了三道石灰石之后，赵令月还是不太放心，又放置了三道木炭网。
然而就算是她动作及时，还是有没有被通知到的人在饮用了被污染的水之后得了痢疾，差点没被救回来。
幸好之前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大夫还没有全部离开，要不然三河城里怎么也要有几户人家要挂白了。
水华小心地看了眼赵令月阴沉着的脸，忍不住宽慰道：“将军，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这些人算起来也是自作自受。”
水华还真不是推脱，自从在三条小溪里都发现了死羊之后，赵令月又是石灰又是木炭的往水里放，目的就是为了消毒。后来干脆一路往下，把被污染的水流都沿途做了记号，提醒大家暂时不要取水用，但偏偏有人自己作死，就是不想多走几步路。
赵令月回头看看水华，撇嘴道：“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既然人家主动出招了，我怎么可能按兵不动，任人欺负呢！”
原本赵令月都快要放弃使用天花了，可偏偏匈奴人非要搞这么一出，那她也不用讲什么道义了。
水华看着赵令月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年前赵令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的事情，直觉告诉她，赵令月当时肯定坐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而如今事态已经很明朗了，那是关于匈奴人的决定，说不定会给匈奴人带去非常大的影响。
“将军，您真是想……”
事到临头了，赵令月反而放松下来了，也是，又当又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说什么都太早了，你们且看两三月之后如何吧。”
水华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但是一想到是匈奴人将迎来十分可怕的事情，她诡异地竟然觉得有几分安心。
开春之后整个三河城便像是突然苏醒了一般，符岸照着去年的例子把育种的事情揽了过去，今年又添了好些从身毒过来的新品种，他就算是看了详细的记录也不能确保那些物种就适合在三河城里生根发芽，因此花费的精力就比去年要多多了。
赵令月看他忙得满头大汗，忍不住说：“你也知道身毒那地方一年四季如春，且雨水不少，气候温润，想来要这些种子和树苗成活的话，还是要一直种在暖棚里才行。”
换了平常符岸也不至于搞成这样，现在被赵令月一提点，他也反应过来了。
“还是年年看的通透！我听回来的人说，这身毒到处是肥沃得流油的黑土，那里的人民多是性情懒惰，因为他们随意找个地方撒下种子就等着收成了，中间竟是什么也不用管！
我也是头一回知道，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赵令月明白符岸震惊中又带着些崩溃和难以置信，中原王朝一直以这大地的中心自居，那么作为一个强盛王朝的权贵，符岸自然而然地也认为大魏王朝很是该占据这天底下所有的好处，因此在得知南葱岭之外居然有一处土地肥沃远胜大魏之地的地方，他震惊于世界之大的同时，自然也会有点信仰崩塌的感觉。
赵令月掩饰好自己偷笑的表情，随意道：“你这是什么样子，那身毒就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又如何？还是要给大魏子民的肚子做出贡献来！而且就目前的情报来看，那身毒小国林立，子民又有些坐井观天骄傲自大，只要咱们找准了脉搏，恐怕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不说，还要沾沾自喜地为咱们数钱呢！”
符岸明白赵令月这话不是白说，刚过完年那会儿，赵令月可是收到不好信件，都有询问那些身毒风格的首饰的。因此符岸觉得，只要再去长安吹嘘一番身毒的豪富，想来没有哪家愿意放弃那一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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