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令月忙着三河城接种牛痘之事的时候，蜀州跟南州传来大捷的消息。
赵令月收到战报只觉得呵呵，根本想不通那些西胡贵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知道去年冬天草原上大面积的暴雪天气冻死了很多牲畜，但是西胡人的地方跟匈奴人的草原不一样，西胡人很多地方都是可以耕种的，所以牛羊的损失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严重。
赵令月觉得，自己要是那位新继任的西胡王的话，哪怕是个好享受的昏庸之君，也不会贸然出兵攻打大魏才是，毕竟他们的王城才被赵令月洗劫过一次，还坑杀了近十万的士兵。
“难不成他们本来是想要复仇？”赵令月当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符岸也想不通为何西胡人会有这样出乎意料的动作，“这一回蜀州大营再次攻占了西胡王城，朝廷一定会大肆封赏，只是县主，您这边恐怕就尴尬了。”
这一点赵令月当然也懂，所以才会意难平，想要搞事的嘛。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赵令月这边立马写了折子送去了长安，为的就是之前朝廷拖延柳台营封赏一事。
柳台营也不是只有赵令月一个人有危机感，平日里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把赵令月当做阻挡了自己上进的阻碍，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真正的阻碍从来都是来自朝廷和同僚。
而赵令月不过是个当今为了柳台营的平稳过渡送过来的工具人而已。
随着赵令月平安走出隔离所，留下来的二十来个大夫也开始为三河城的普通居民诊脉确定接种牛痘的时间。
首先肯定是重点关注的青壮年人群，因为他们大多身体不错，稍微耽误十来天就没事了。
而老人家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就比较麻烦一点了。
老人家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如青壮，还大多因为边关异族的摧残落下了不少暗疾之类的，这要是一个不好，说不得一场低烧根本就熬不过去。
而十岁以下的孩子虽然身体要比老人来的好，但是因为家庭地位特殊，也不容任何疏忽，这操作起来也有点投鼠忌器的意思。
所以一连折腾了近半年的时间，这三河城和周边几个小城镇的人才算接种完牛痘。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接种失败的例子，大多都是体弱的人因为没有熬过低烧，赵令月为此也付出了一点代价，御史台里弹劾的折子都快堆满了乾元殿。
当然，赵令月自问在其中没有任何违规的操作，一开始就有意地保留了各种证据，让朝廷派来调查的人兴冲冲而来，空着手讪讪而归。
至于牛痘的推广，那可是长安那边进展比较快。
果然不出赵令月所料，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越是惜命，这牛痘一提出来，好些人家暗地里就开始拿自家的下人们开始试验，还无一例外地都成功了。
韦映月按照赵令月的意思盯紧了那些人，一发现一点苗头就直接公之于众，于是普通人也都对这牛痘越来越信任，毕竟富贵人家悄悄咪咪也要搞的东西肯定不坏！
所以等到近年关的时候，这整个南方跟蜀州南州两个大州都已经接种完毕，三河城这边还是因为长安的消息传来才有大批普通人主动过来接种。
赵令月不由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执行力，按理这三河城周边几座大城都只有她一人官职和爵位够高，而且她还跟皇室关系亲近，怎么就得不到大家的信任呢？
别什么都往性别上面推，就算是有人暗中搞鬼，也不至于只有这点成效才是。
赵令月总觉得这三河城以及周边几座城都不太对劲儿，但是她自己也好，皇城司内司也好，翻来覆去查了几遍也没个结果，只能先把这事儿放在一边，这冬天到了，又要开始防范蛮族南下劫掠了。
去年见识过了这暖棚的好处，哪怕是穷苦人家也开始看几棵树用草毡子也搭一座暖棚，无他，虽然这菜蔬因为暖棚的进一步普及在三河城及周边都卖不上什么价了，但是走远一点还是能卖不少钱！
再加上赵令月从春夏开始就有意识地让这边的老百姓烘烤了不少菜干，这往来的商人们觉得这菜干方便携带不占地方还好食用，就买了不少菜干走，三河城及周边几座城的农人都赚了不少银钱。
这三河城有钱的事儿肯定往草原上传了不少，所以赵令月尤其看重今年的防御。
不过，防御归防御，她可不认为今年单靠匈奴人就能叩开大魏的边关。
西胡人已经战败，如今还不知道躲在哪里苟延残喘。而匈奴人虽然情况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他们失去了西胡人这个坚定的同谋。
至于月之人，他们世代的势力都只是在西域一点地方，甚至都不能越过匈奴人的底盘，还能那什么来跟大魏一争？
是靠他们盛产的香料，还是各种水果？
赵令月整理着手里崔守仁送过来的西域的资料，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曾今看过的关于西域各国的科普。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一夕之间就消失无踪的楼兰古国，当然，还有因为影视剧而出名的一个叫精绝的古国。
符岸这时候来找赵令月说话，他之前也整理过一本《西域地域志》，自认为对西域还算有几分了解，所以在得知赵令月手里在整理关于西域的资料之后就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次拉近一点。
赵令月好似已经习惯符岸时不时来书房了，看着水芸给符岸倒茶还要说两句。
“你身体还是不够康健，这大冬天的少饮茶水，还是换成杏仁露之类的吧。”
水芸听了这话，十分克制地偷瞄了赵令月一眼，看她一脸平静，好似不知道自己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一样，压下心里诸多小心思，转身退下去准备杏仁露去了。
符岸的表情就有点意思了，他努力压下心里的喜悦，一点也不想让赵令月察觉到什么，只是从善如流地放下手里的茶杯。
“那我便等着县主的杏仁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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