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学长你好，”许悠乖巧打招呼，又朝着打架子鼓的梁哲浩打招呼，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贺北泽。
“你是不是找老贺？他不玩乐器，”文凯笑着说道：“我们几个也是临时组队，我是化学社的，耗子，哦你浩哥是象棋社的，只有舟哥是乐器社，你是来加入我们社团的？”
华州大学音乐社和乐器社有各自的侧重点，相对而言乐器社更加严格，门槛就是必须至少懂一门乐器。
许悠讪笑：“我，元旦演出听说你们要出节目，我过来看看。”
“领导视察呀。”
许悠：“……”
文凯一笑，小眼睛完全挤没了，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被梁哲浩拎着衣领：“别笑了，许悠学妹，别理他，舟哥，我们商量一下演出的事情。”
陈淮舟点头，三个人拿着乐谱围着小圆桌，只有两把椅子，文凯一屁股坐在地上，梁哲浩坐在椅子上，其他两位看着他。
梁哲浩一脸无辜，拉着自己白色的裤子：“我也没办法。”
许悠刚要拒绝，陈淮舟拉了下凳子，示意她坐，许悠觉得因为一个凳子推来让去显得矫情，于是便坐下。
陈淮舟也坐在地上，四个人围着一份谱子，上面写满了各种标识。
许悠看了一眼，她只认识汉子，哪些英文字母认识倒认识，不过在曲谱里表示什么意思，她是一头雾水。
许悠对音乐的了解仅限于上音乐课学到的那些。
三个人商量了几分钟，许悠大概听明白，他们是要将曲谱修改一下，中间空出15秒给她独奏。
口风琴独奏。
许悠独奏。
不懂音乐的人独奏。
独奏。
独……
以为是陈淮舟吓唬她，没想到他们来真的，天哪，她发誓，她完全没有碰过口风琴，她没有谦虚，是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许悠好几次想打断他们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关键是他们商量的时候只是稍带着要给她腾出15秒的时间，期间更多的是在商量哪里高潮，哪里铺垫，哪里大提琴独奏，架子鼓造势等等。
到最后，许悠低着头，两只食指对着，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讨论声渐收，许悠无聊地四处看了几眼，教室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外面楼道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了。
许悠刚站起来，他们三个立刻跟着站起来。
许悠：“……”
“靠！都12点了，饿死了，”文凯跳起来将一把鸽子血色的电吉他装进吉他包里，“走了，今天吃小灶，舟哥请客。”
陈淮舟没有接话，等于默认。
梁哲浩拿起外套走在最前面。
许悠跟着他们鱼贯出了音乐系大楼，她脚步越来越慢，跟他们渐渐拉开一大截距离，眼看到了拐角处，许悠索性磨蹭。
无所适从的失落感如同冬日里的冷风席卷而来，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又找不到诉说的窗口。
加入乐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人家同意了，还专门为她调整演出节奏，她还要怎样。
总不能自己不会，都要人家来迁就吧。
许悠没这么任性。
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
偏偏这种委屈又说不出口。
情绪低落，鼻子也酸酸的，她不是一个十分矫情的人，吸了吸鼻子，迈着小碎步继续蜗行。
很快，陈淮舟注意到许悠没有跟上来，回头等了几秒，见她低着头一厘米一厘米的挪，向许悠走了几步：“你怎么走这么慢，不舒服？”
许悠摇头，没有啃声，也没有往日的笑脸。
陈淮舟站在她身边看她挪动，挠挠头发，实在猜不透女生的心思，只能跟着她。
文凯和梁哲浩回头，看到两人甩了一条街，又跑过来，文凯：“你们怎么没跟上，吃小灶也得积极，去晚了门口的位置都没了。”
梁哲浩朝着许悠看了一眼，小声问陈淮舟：“她怎么了？”
陈淮舟推了他一把，梁哲浩笑着离开。
点菜的时候许悠也没心思，扫了一眼菜单，胡乱指了一下，想离开，又觉得现在离开会显得特别不懂事。
总之就是心情特别不好，又说不上原因。
菜上的很快，许悠夹了一小碗河粉牛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陈淮舟将一份鸡翅放在她面前：“你不是说你还在长身体吗，那多吃肉。”
闻言，许悠抬眸，一眼看到文凯和梁哲浩两只看热闹的脸。
文凯差点喷饭，捂着嘴：“陈淮舟，你是不是贺北泽附身了呀，这么肉麻。”
陈淮舟夹菜的手一下子僵住，许悠用余光看了他眼看，将面前的鸡翅夹到自己碗里，阴霾了一上午的情绪瞬间扫去大半。
“对了，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吹口风琴，”陈淮舟没理会他们，对许悠说道：“十天的时间学15秒完全够。”
许悠：“可是独奏。”
“独奏比合奏要简单的多，我们是考虑到你没有学过乐器，才这么考虑的。”梁哲浩说道。
陈淮舟点头：“如果没有学过乐器的话，短时间内很难跟上节奏，独奏比合奏更适合你。”
“就是，小学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乐队的团宠，”文凯鼓着腮帮子，“我们三带一，绝对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她居然还为这事心情不好了那么长时间。
许悠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早就考虑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在心里闹起别扭。
许悠瞬间释然，湛然一笑，“那要麻烦各位学长了。”
下午上完课，许悠从自己做兼职的时间里规划出一个小时学口风琴。
社团有其他学生在练习，其他地方都不合适，校园里太冷，许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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