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灵魂？
或者常说的鬼？
长念不确定是不是，除了这个，她又没有别的解释，明明是透明的状态，但她思绪、意识、记忆清醒且独立。
然而，寒素没有，长念有些奇怪，她一直在等待。
好久，寒素身上才浮一个比别人清淡许多的人体，透明的人体直直冲长念这边而来，吓得长念连连后退，但那抹人影仿佛有意识一样，追着她左冲右撞，一个不小心，一下子冲进她身子里，与她合二为一。
这一合并，让长念跄踉跪在地下，所有感情，好像一下子苏醒了。
她记得起来了，所有关于寒素的一切，包括她对苏阳的情感，属于寒素的情感、记忆不断地冲击着她。
长念迷惑地看着自己的透明人体，为什么寒素的……暂且称为灵魂吧，为什么她的灵魂会和她合二为一？
而且合二为一之后，所有关于寒素的记忆、情感变得鲜明起来，就像她对谢老爹夫妻的记忆、情感。
难不成，她是寒素，寒素是她？
“素儿？”苏阳遗体中坐起一个透明的人体，他第一眼看向长念所在的方向，有些不肯定地叫出寒素的名字。
当他来到长念面前时，他改口了，“长念。”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长念震惊。
他……他能认出她？
长念抬眼看向眼前的透明人影，看着他的模样一点点从苏阳幻化成太叔延，她熟悉的太叔延。
“天人！”
长念激动上前，她竟然能抱住他。
同样是透明体，她竟然能抱住他。
太叔延同样拥抱长念。
须臾。
二人才发现，周边的场景已经改变，又回到一片漆黑的地方。但彼此能感知对方的存在，“别怕，我们应该在另一个世界，很快全真道长会来救我们。”
这样的地方，太叔延来到几次，已经习惯。
听到太叔延熟悉的声音，长念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有太叔延在身边，她不再是孤单无助，什么都做不了。
“刚刚，全真道长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大火是全真道长点燃的。
“刚刚，也许是别人制造出来的幻境，目的是为了困住我们。把我们困在苏阳与寒素的遗憾里，企图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太叔延经历过血池，大约明白对方的目的。
苏阳与寒素已经是悲剧，谁都无力去改变。
“我们？”长念注意到太叔延的用词，“你一直是苏阳，还是太叔延？”
为什么当初她叫他时，他明显不认识她。
“苏阳时，我只是苏阳。苏阳没了，我才是太叔延。刚刚我才是太叔延。”太叔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事情，他一向不懂。
血池时，他一样不明白，那方小血池为什么能困住自己。
“可我不是寒素啊？为什么拉我一起？”长念想不透，她又不是寒素，那些人把她困在苏阳与寒素的过往里有什么用？
她仍然不是长念，她始终清楚这一点，家里还有银枝、银雪等待她回去。
太叔延想到寒素的魂魄与长念二合为一，想到全真道长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和长念在一起，他大胆猜测，“也许，你就是寒素，不管你是长念，还是谢玉，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十三年时，全真道长说过，他与寒素的命运，从订亲起，已经捆绑在一起，他依附她而生。
倘若长念真是只是一抹来自异世的孤魂，全真道长不会看不出，全真道长一直没有作为，也许，他早已看透，她就是寒素，铁长念。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成为铁长念后没有半点适，快速接受铁长念这个角色，并把三小只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妹妹来照顾。
面对铁全贵和谢禾，她真情流露，无条件地接受铁全贵给予的父爱，像以往一样，和谢禾撒娇。
这样的她，没有人知道，她是异世来的谢玉。
能如此，毫无违和融入长念这个身份，也许她一开始就是长念。
“不……不能……”
长念不相信这个结论。
明明她记得很清楚，她就是从异世来的谢玉，因为铁长念没了，她才成为铁长念。
“是与不是，也不重要。坐下来。”太叔延在漆黑之中，不敢放开长念的手，拉着她，摸索坐在地上，“我们就在这里等全真道长，或者银枝、银雪。”
他还特意摸过地面。
湿湿的，软软的。
感触很奇怪，太叔延、长念猜不出是什么样的地。
“银枝、银雪？他们怎么会来？我不希望他们来。”长念抬头看向四周的漆黑，摇头，第一时间拒绝兄妹俩来。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上次，我受伤晕迷，被困在一方血池里，出不来，是银枝、银雪来把我带出血池。你知道的，兄妹俩的命格特殊。来福源洞时，全真道长一开始就让我带银枝、银雪一并前往，于我有利。”
“你没说过。”长念记得，太叔延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没提，是全贵叔、六奶奶他们不赞成兄妹俩跟出来，而我们此行，实际上，是诱饵，诱对方出来的诱饵，比以往危险。没想到，最后，兄妹俩还是跟我们出来。”幸好，兄妹俩没有出事。
“也不知道，兄妹俩如何。”想到兄妹俩，长念心事重重，就怕兄妹俩哭闹。
“别担心。全真道长来了，他会有办法解决。”如果不知道全真道长来，太叔延不敢肯定，但全真道长来了，很多事情都是迎刃而解。
若全真道长都解不了，那世间无人能解。
“那些人，为什么把我引入你们的前世里？前世，寒素是真的有身子吗？”太叔延成为苏阳说得过去，他本来就是苏阳的转世。
为什么对方把她引入寒素、苏阳的人生里？
为她解开不解之迷？
对方应该没有这么无聊。
太叔延在黑暗中沉默许久才回答，“没有。素儿有喜脉，是假的全真道长，赵天寿假冒卖糖葫芦，给药素儿吃下。很早，赵天寿就开始布局，包括后来我们在秦院大院落脚，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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