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背起手来，“家父给我取名时，也确实想要磅礴气势。”
陈卓憋着笑，“如愿以偿。”
“喝茶吗？”赵老爷子问道。
“可以跟着您喝一点儿，我都行的，”陈卓笑眯眯的道。
“今天心情不错，你等着！”赵老爷子放下笔记本，快步走出了房间。
陈卓还真就等着，但也不是干等，他发现房间里有不少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那种木质陈列柜，一个个小方格子里都是瓷器，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对于古董他是一点儿都不懂，书画类的他还能看一个热闹，其他的东西连热闹都看不明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一个真正白手起家，从工薪阶层跃升到富人层级的草根来说，年轻的时候家里没有接触古玩的条件，等走上社会了要奋斗，更没有资格触碰，最后好容易有了点儿底蕴，可以玩一玩入门级的东西了，他却一个猛子扎回了1999年，老天爷是真没给他这个机会。
赵老爷子端着刚沏好的茶回来，正看到陈卓背着手看的那些瓶瓶罐罐，“想看就上手，没关系。”
陈卓转过身，摇头道：“算了，对这些东西我是真真的门外汉，一点儿皮毛都不懂，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上手，是握瓶口，还是抱瓶身，又或者是托瓶底。真要一个不小心摔了，就算我赔您损失，可这东西却已经碎了，虽然我不懂这古玩收藏，但这里面的差别我还是明白的，对真正喜欢收藏的人来说，东西没了，给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那种心灵上的难过。”
老爷子把茶水放在小桌上，第一次对陈卓投来赞许的目光，“你是我见过的年轻小朋友中，最不装的一个，别人到我这儿总要装上一装，要么装学识，要么装涵养，要么装见识，你够坦诚，并且这对人心的把握也够深刻，未来不可限量。”
“只是将心比心而已，”陈卓走过去坐下来。
赵老爷子把一碗茶放到陈卓面前，“将心比心，说来容易，能践行的又能有几人，连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不敢说能够无时无刻地将心比心啊，光这一点，你就比同龄人厉害太多太多了！”
“您就别夸了，咱们爷们儿，还是聊点儿接地气的，”陈卓端起茶碗，“比如这易切钢量产成本的问题。”
爷俩儿就这么聊了起来，活泼而又专业。
一小时后，佟轩丞敲门，“老三，我想回家。”
赵老爷子和陈卓一起投去目光，就见佟轩丞哭丧着脸，衣服也有些凌乱，赵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又被我家亦舒欺负了？”
佟轩丞可怜兮兮地道：“赵爷爷，你知道的，亦舒这丫头身体不好，我也不敢真跟她使劲儿，可她是真不管不顾啊，我能不吃亏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小伙子，你老扭捏个什么劲儿啊，”赵老爷子是个直肠子，终于忍不住质问，“亦舒对你的心思你不清楚吗？我这个当爷爷的都没有拦着，你怂个什么劲儿啊？你要喜欢她，就跟她说，等她成年，上了大学，再说。你要不喜欢，就直说你们没戏。一到正事儿就肉呼呼的，你是滚刀肉吗？”
以陈卓对佟轩丞的了解，他能看得出来这货对人家小姑娘还是有点儿意思的，但还有一层窗户纸，加上之前那个事儿弄得他有些受伤，现在情伤还没有好利索。
做兄弟的，这个时候当然要拉兄弟一把，陈卓笑着解围道：“赵爷爷，他们这事儿啊，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佟轩丞之前遇到了感情骗子，心灵有点儿小受伤。这样，他们的事儿，你交给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么他们就高高兴兴地处对象，要么就让亦舒开开心心地踹了他，好好念书，以后钓个金龟婿。”
“也好，我信得过你，”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陈卓就已经彻底攻克了这位老专家，这就是水平。
佟轩丞如蒙大赦，恨不得抱着陈卓亲一口。
赵亦舒这会儿也来了，“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佟猴子又说我坏话了？”
陈卓对赵老爷子道：“赵爷爷，这研究笔记就放在您这儿了，等您这边儿有了结果，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赶过来。眼看也快十点了，我也得回去了。”
“嗯，走吧，等我电话，”赵老爷子也没有站起来，“我这腿脚到冬天就没有那么利落了，“亦舒，送送客人。”
“噢！”赵亦舒刚刚的问话，没有人搭理，有点儿小情绪。
三人走到四合院门口，陈卓让佟轩丞先走，在外面的拐角等他，佟轩丞知道他要跟赵亦舒说点儿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赵亦舒见佟轩丞一声不吭，有点儿不高兴，可还不等她拦着，陈卓就先拦住了她，“想跟佟轩丞有个好结果，就安静下来，听我说。”
赵亦舒看向陈卓，“你有办法？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卓道：“从我的观察看，其实这小子对你是有好感的。”
“那为什么他总是躲着我，我主动找他玩，也爱答不理的，刚才我让他抱一下我，他都不肯，气死我了！”
“因为落差。”
“什么是落差？”
陈卓道：“就是他幻想出来的女朋友，跟你放在一起对比的话，你的条件严重不符，这样即使他对你有好感，也无法说服他自己接受你，这就是症结所在。”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我改。”
陈卓摇头，“这不是改的问题，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是独特的，你强迫自己去调整，不但你自己难受，别人也不见得接受，你忘了我说的，他对你有好感吗？”
“那我该怎么办？”赵亦舒非常难过。
陈卓道：“分两步，第一步，问问你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是为了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这么些年你付出的感情，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这非常重要，只有想明白了这件事，你才能不迷茫。”
“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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