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一僵，唇间飘起一个弧度，还没降下去，对方却补充道：“你想不想要喝水？”
男人的心头弥漫起一股失落的情绪，缓缓垂下头。又带着点点的试探抬头，看着她出包里的水壶递过来。
原来她问的是这个。
接过水喝了一点，他又递了回去。林屹然抬头看着外面明亮的星空，不禁说道：“这美丽的星空是永恒的，可是人会死。你害怕死亡吗？”
这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抛心的问题。姜时宦偏头看着她，目光里是缱绻的温柔。
“害怕。”
更多时候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和想要守护的人分道扬镳，天人永隔。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离别，可怕的是不能面对自己内心起伏的情绪。
听到回答，林屹然辗转一笑，温声说道：“其实死亡并不可怕，而是死亡过后要面对的一切。比如今晚我们就死在这里，其实于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明天来临，太阳会升起，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进行。”
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庞，不能从那些起伏的话语中依稀能够猜出她的情绪。手指动了动，他最终没将手放过去。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跟一个不太熟的人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的。”
林屹然靠着背后的墙，仰着往远处的天空注视。
“不可思议的事情确实太多。”
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渐渐睡过去。夜明珠的灯光配着外面的月光，竟然勾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色彩美。
轻柔的呼吸声渐渐出来，姜时宦回过头看着她。长长的眼睫下，睫毛轻轻额飘动。她的嘴唇隐在面巾之下，看不清轮廓。指节轻轻地放在包里，呈现拥护的状态。
刚开始时，两人的距离还比较远，慢慢地，姜时宦轻轻挪了挪身体。看着背后冰凉的墙面，他没有犹豫，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脑勺。
然后慢慢地挪动，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挪动过来。眼见她躺在肩膀上，他的手悄悄绕过去扶在了她的胳膊上。
不舒服的感觉传过来，她忽然动了动，脑袋往他脖颈上钻。
等到好不容易稳定过后，他的心头已经冒起一阵阵的狂风暴雨。身体呈现一种僵直无法运动的状态，直到时间一秒秒过去，那种情感依旧没有停止，反倒越演越烈。
他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洞外的亮光将眼下的黑暗吸去，明亮将黑暗的角落撵尽。
林屹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觉得黑暗之中，一股温暖的力量将自己包裹，本来焦躁的情绪也随之平静，慢慢地，归在一种沉静的氛围之中。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抬头时正看到对方的下颚线，清晰明了地出现在视线之中。现在的情况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挪进了对方的怀里，睡梦中的温暖就是他的怀抱。
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晨曦从洞外翻射进来，像是末日之外的一缕流光，美丽得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看了看胳膊上的手，她想要拉开起身，那只手却收紧，紧紧箍住她。林屹然歪过头去，不知何时，男人已经醒了，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
后脑勺忽然扣上一只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唇间的触觉就清晰起来。清冽的感觉弥漫四肢百骸，一同迷失在失神的汪海里。
舌尖的交错徘徊，顺着喉咙往下灌的气息河流，将感官尽数填满。
待气息快散尽之时，他往后退开，灼灼地望着她的眼，声音喑哑低沉：“怎么？姑娘是打算换个男朋友？”
他已经不再伪装，露出原本的声音。
林屹然深吸了几口气，软在他的怀里，“那你，也是打算换个女朋友吗？”
听他这种语气，想来之前就认出了她。
姜时宦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小姑娘，那我就换你了好不好？”
林屹然勾起嘴角说道：“不好。”
姜时宦低头看着她：“嗯？为什么不好？”
林屹然假装思索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觉得我可以找到比你好的人。”
“嗯？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带着阵阵的颤栗，“他什么比我好？长得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聪明？还是手段特别好？”
他的手按在她面前，竟然揉了一圈，“那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是不是想试试？嗯？”
预感到情况渐渐不对，林屹然眼角弯了弯，率先说道：“我忽然觉得，你可以的。”
姜时宦咬住她的耳垂，哑声问：“哪里可以？”
林屹然身体一颤：“哪里都可以。”
姜时宦退开身，满意地勾唇，“具体呢？”
林屹然在心头嘲笑，面上却是肃然开口：“你长得帅，有钱，又聪明温柔，又体贴，才华高，还有——”
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姜时宦将她脸上的面巾扯下，彻底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熏红中带着点点嗔怪，比之前生动更令人动容。
“还有什么？”
林屹然也不服输地扯下她的面罩，眼前的男人，清俊容颜，面色温暖，眼底有着燃烧的火苗，似乎退不下去。
她动了动唇，还是不打算说：“还有我刚才说的点乘以千千万万倍。”
“就这？”
听不到满意的回答，他像是遗憾地蹙眉，手上的动作持续了好几下，惹得林屹然不停发颤，按住了他的手，“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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