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恋爱？”陈宁渊听懂了她的话里音，面容里团了轻松的笑意，“我们现在确实不适合谈恋爱。”
他这话初听没什么意思，仔细品酌就是有歧义。
林屹然眉头一跳，没管这话。她玩着指甲，转而问：“你呢？喜欢谈恋爱吗？”
“没想过。”陈宁渊状似诚恳地说道。
林屹然忽然掀开眼皮，面容染着微醺，“我以前确实不谈恋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陈宁渊心狂动了一下，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林屹然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笑容似钩子，一下一下戳中他的心头，“遇见你了呗，还能是什么。”
这话她说的跟吃饭一样，没什么波澜。陈宁渊不敢相信地愣住，他实在不相信这话是他想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你喜欢我？”
“对。”
林屹然的声音同样穿进姜时宦的耳中。他的手指在杯口摩挲着，听见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因为遇见你，所以想要尝尝爱情的苦。实不相瞒，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我故意将口红落下，就为了能更好地接近你。
诚如你所见，如今我们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全凭我的安排创造。故而，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的手指猛然攥紧了杯口，有声音不断在脑中盘旋，炸得他头脑发白。
“因为遇见你，所以想要尝尝爱情的苦。”
“实不相瞒，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为了能更好地接近你。”
“全凭我的安排创造。”
…
从吴丰提供的信息来看，林屹然根本没有机会和陈宁渊相识，谈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从这段时间相处的情况来看，她并不是属于那种看脸的人。
林家的基因十分强大，几乎每个人都是高颜值的代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对颜值的要求要么是精益求精，要么不在意。
陈宁渊这样的人，凭什么会考虑在内？再说，他明明就不是好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有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得到验证，他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她，可照目前真相的指针就是对向她。
顾衔，是你吗？
陈宁渊的声音缓缓出现，“你说的一见钟情，是上次我帮你捡笔，还是这一次在烤肉店遇见？我……会不会太突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一切，现在就说喜欢，好像……”
“太早了？”林屹然翘着腿，眉间隐隐有着思考，“我说说想尝尝爱情的苦，不是立刻马上。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比如下一秒，下下一秒，再下下一秒，总之，不超过三分钟。三分钟内，我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陈宁渊的心卡在了嗓子眼。昨晚他失眠了，思绪的翻转全是面前这个人穿着裙子坐在对面时投过来的视线。
他不断回忆着从这里到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一幕幕，逐渐感觉自己的心跳以一种不规律的方式活动。
“时间到！”
几乎是在对方说出那三个字时，陈宁渊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愿意。”
她的闲适坦然，反倒衬得他的急躁荒唐。他快速反应过来，缓和语气说着：“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一试。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对你也有好感。”
“哦？”林屹然弯起嘴角，笑着说道：“哥哥，这么说的话，我们是要早恋了？”
陈宁渊面色潮红，被“哥哥”两个字勾得心痒难耐，局促地点着头，“嗯。你放心，即便早恋也不耽搁我们学习的。我成绩还不错，我可以帮帮你。以后，我们一起考上好学校。”
林屹然哈哈笑了两声，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冷。她现在是林屹然，不是顾衔。这个男人但凡深爱于她，或者只是喜欢她那一款，也不会对现在的主动示好放弃选择。
她现在的存在也不符合替身文学的设定。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啊，一个漂亮的，接近他的陌生人，也能激起他的喜欢吗？
那换一个人呢？
没在一起时，他的桃花很旺，她有亲眼看见过别的女生抱住他。那一次她魂不守舍游了一天，第一次喝酒，烂醉如泥，最后莫名其妙地回了学校附近的酒店。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回去没少受到母亲的指责。然而，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她会好好地去了酒店？那件事始终是个谜。
其实细想来，奇怪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每年的各种节日，她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备注的名字是她。可是每次她想要寻找送礼物的人是谁时会一无所获。
她有时候甚至会有种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存在一个在平行世界看得见她的人，不断像她伸来一只温暖的手。
然直到她死去那天，一切如常，所有的想象都会成为泡沫，弥散于复杂的人间。
她和陈宁渊再次成为男女朋友，只不过心情没有所谓的激动，反而是一汪沉着的冷。他提出送自己回家，她拒绝了。再次走上去辅导室的路，到三点二十时，她推开门。
姜时宦正坐在一个沙发椅上，闭着眼按着太阳穴，眉头轻轻皱着，像是睡着了，在挣扎着什么。
那张脸有笑过，有轻松的时候，严肃和认真，也是她对他的印象。她蹑手蹑脚回到了位置，偏过头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神思困顿。
他的五官特别正，睫毛长长的，眉峰英挺，透着硬气。嘴唇抿紧，睫毛在卧蚕上盖下团团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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