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期待杨大人拿下苏罡的人头了！”
施旁笑眯眯道。
随后的谈话就有些没有营养了，最后大家也各自散去。
而在石牛县卫所大军中，会议氛围就显得很压抑。
军帐很大，但也坐满了人。
那昏黄的灯火被从帐篷缝隙中透进来的寒风吹得摇摇晃晃。
“连续失手临边县曹县，这件事你谢万安应当承担首要责任！”
苏罡一开口就是问责，直接让谢万安背部再次大汗淋漓。
不过，他心中认为自己是安全的，他是被临时调出军营，而且手中的骑兵还是镇守总兵大人给自己的。
虽然自己造成卫所军一定的损失，可对于西齐行省来说，并不多，起码自己不用被临阵杀头。
除非苏罡是想和许总兵交恶。
但是，这一点不可能。
整个鲁国，当属许总兵兵权最盛，南部的镇守总兵手底下都没多少兵马了。
“卑职失利，愿意承担责任，但是恳请大人允许我带一支兵马，毕竟战死沙场总比窝囊死好！”
谢万安一副我是为鲁国尽忠，但是你不能杀我，我还要兵马，还要去与杨宝光战斗。
苏罡看了一眼谢万安，淡淡道：“你吃了败仗，三千人还剩下四百人，刚好就当一名把总吧，相信你会一雪前耻的！”
苏罡说话不急不缓，但是能把人气死，本来三千兵马在战时，起码是一个守备的军力，甚至是一名游击将军。
只是目前朝廷没有设立镇西总兵的职务，所以直接让他以指挥同知的官职担任一个管人五百才把总的差遣军职，这多少有些侮辱人，
把总在边军体系中，一般是副千户或者百户官充任，这不是在打他脸嘛。
“怎么，你不愿意，打算是违抗军令？”苏罡语气还是不急不缓，但是众人都感知到了都指挥使大人的不开心。
“卑职愿意！”
谢万安不敢反驳，直接同意。
苏罡在看了看在场的诸位，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林凡的身上。
“听说林大人早就发现临边县城的百姓是杨宝光的军队所化，但是某些人却无视了这个建议，看来林大人心思缜密，不如在本官下面做一个千总？”
听到这里，林凡一听，连忙回应道：“为镇压叛逆，下官愿意听从调遣！”
他虽然是天鉴司体系，却属于文武官体系结合的产物，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天鉴司衙门人被军队征用的先例！
如今是战时，虽然还没有设立镇西总兵的职务，但是苏罡的权力也接近于此了。
所以，林凡只能同意，哪怕他对于打仗没什么兴趣。
“如此正好，谢把总的人马归你调遣，另外给你调一个司（五百人）人马过来，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苏罡这句话一说完，林凡就觉得自己被这家伙坑了，他一个六品官，担任千总，下属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
他不得不佩服苏罡的脑洞！
这是把自己放火堆上烤啊。
“怎么，林大人也不愿意？”
苏罡此时语气也就是平缓至极。
林凡知道自己该表态了：“下官十分愿意！只要能为鲁国杀敌，下官遵从一切调遣！”
林凡额头冒汗，偷看了一眼谢万安，这个人之前在调查杨宝光的时候，算是自己专案组的上司，现在自己可以指挥他，可想而知，谢万安此时的脸色。
接下来，苏罡和将领们谈了了一些战术上的布置，最后大家散去。
散去的人基本是给自己的下属开会了。
林凡按照惯例也得去开个会，讨论一下作战细节。
林凡分配到了一个军帐，这是他作为千总的待遇。
军中不完全看你平时的职务，全以差遣军职为主。
林凡作为千总，手下十个百总，两个把总。
好在孙同知和指挥使司的两位都督佥事去了苏罡帐下听令，不然这一群人都要被林凡调遣。
那可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临安府指挥使司衙门，以后林凡在临安府官场是混不下去了。
新来吴把总是个副千户，一看就是非常遵守军令的，听到林凡要开会，早早的就带着手底下五个百总前来。
与其同时，与之交好的张宪达以及郑光也跟着到了。
但是，谢万安的手底下三个千户，诸位副千户没到。
林凡心中逐渐有了不妙的预感。
之前在谢万安领导下，吃了三次败仗，导致兵少将多，现在处理军官的任命确实是个麻烦事。
现在林凡要做的就是给这三个千户、七个副千户以及十多位百户安排职位。
可现在的情况，想想头头疼。
他是真心觉得，诸国的卫所制度十分麻烦，造成了军官冗余，给朝廷带来了很大的财政压力。
只是，要改革实在是太难了，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
“怎么，谢把总还没到吗？”
林凡看到自己刚坐上把总，谢万安就不给面子，他明明在离开苏罡中军帐的时候，就通知了对方。
对方说了一句会带着手下前来，可到现在都没来。
林凡知道这是苏罡故意考验自己，如果自己做不好，再把自己拿掉，然后在自己履历上添上一不光彩的一笔。
当然，苏罡也顺势拿下谢万安。
林凡不是傻子，谢万安是镇北总兵许守仁的人，苏罡要动手可不会手软，只是找不到让对方无可辩驳的理由。
但是，打败仗加上不听调遣，足以将谢万安拿下！
但自己跟着倒霉，这一点他接受不了。
“林大人，要不要属下通知一声？”吴把总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挺无奈的，他知道谢万安不会甩林凡的，自己也不想做林凡的手下，因为这会严重影响自己在战场的表现。
“可！你让人通知一声，半刻内，我要看到他带着手下千户百户到场，超时不来，军法处置！”
林凡也不管脸皮了，自己又不是谢万安下属，以后估计大概率不会一起共事，在苏罡大人的压力下，他只能撕破脸皮了。
“是，属下这就去让人通知！”吴把总直接让自己的副手去亲自通知，也算是给了谢万安面子。
吴把总的副手找到了谢万万的军帐，语气平淡却完整的介绍完林凡的话，随后就离开。
看到通知之人离开，谢万安面色阴沉似水。
下方的十个千户副千户，以及十多位百户官，现在也是坐立不安。
都是军人，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
虽然看不起林凡，可也不想和对方直接发生冲突。
而且，哪怕是在谢万安的手底下吃了三个败仗，可他们还是更愿意被谢万安指挥。
因为官职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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