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叶一挑眉梢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
“可以这么理解。”江流雪踱步道：“一切的源头是我想要诛灭神魔，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坐拥天界，却将修罗一族赶出去？而且，当时你们人类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神魔视你们为蝼蚁，你以为从九域进入天界的那些人真有好果子吃？神魔只将他们当成奴隶来压榨而已，从九域进入天界的人，除非本身就有神境的实力，不然哪一个不是被冷嘲热讽，受尽白眼，甚至身死道消的？”
“你可能会将我的话当成辩解，但我其实是在说事实。”江流雪笑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控诉神魔多么恶劣，或者利用人类曾经也被压迫的事情，将你们人类也摆在我这一边，我从来都不否认，当初的一切，就是源于我的憎恨跟愤怒，我要天界的神魔死尽！”
江流雪言落，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无比的扭曲。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江流雪的表情很快又恢复正常。
“不过，有一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也是我当初没有预料的事情。”江流雪道：“当初我的目的只是天界而已，我并没有想过对人间界怎么样，但是，厄兽的出现比想象中的恐怖，恐怖到超过了我的预料，我曾经以为自己是无敌的，是战无不胜的，我既然能够杀上赤贯异星，我就能够将降临的厄兽全部歼灭，而事实有时候很残酷，当我意识到自己办不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已经无力阻止这一切。”
乔叶很愤怒！
如果这就是真相，乔叶没有理由不愤怒。
说白了，当时的九域，当时的人类，就是一个倒霉蛋，被波及的倒霉蛋！
乔叶不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如果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江流雪，那么，乔叶期望着江流雪憎恨人类，或者九域有着他必须复仇的对象，不共戴天的那一种。
甚至，江流雪可以不针对九域，只是九域有着他的仇人而已。
为了杀死自己的仇人，江流雪疯狂的毁灭整个九域来陪葬，即便是如此，乔叶也能够接受。
结果，最终的答案却是九域的人们比较倒霉，因为比较倒霉，所以失去了一切，自己生存的世界被彻底摧毁。
倒霉，就是答案。
如此荒谬的答案！
乔叶不接受，完全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江流雪看着乔叶，仿佛能够看透乔叶的心思一般，开口道：“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天界的确被毁了，厄兽摧毁了天界，我亲自登上了神山斩了神王，去了魔殿诛了魔君，但九域没有被毁灭。”
乔叶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说起来真是可笑。”江流雪道：“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魔，明明也具备着更为强大的实力，但是，在面对厄兽入侵的时候，竟然不堪一击，也许是太平日子过的久了，高傲的他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拼上自己的生死而去厮杀了，你知道吗？他们到最后竟然想要逃，舍了他们用阴谋诡计得到的天界，想要逃跑！”
江流雪捂着脸，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无比讽刺跟戏谑。
须臾，江流雪停下笑容道：“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情是我没有想到那些神魔竟然会如此没用跟懦弱，第二件事情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波及到九域，波及到人间界。”
“那些神魔发现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也无法阻止厄兽入侵之后，竟然想要舍了天界，以天界为牢笼，然后逃去人间界，也就是九域，也对，他们是神魔，人间界都是些什么？一些人类，蝼蚁而已，以神魔的强大，为什么要惧怕蝼蚁呢？他们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继续扮演高高在上的角色而已。”
乔叶道：“这并不能代表着，你可以将一切的责任推卸到所谓的神魔身上。”
“当然，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一切的责任推到神魔身上，他们也不配，如果你将这一切算到他们头上，对我而言反倒是一种侮辱。”江流雪看着乔叶道：“一切都是我为了诛灭神魔而造成的，一切的责任皆在我，我从不否认跟逃避这一点，想要杀我么？可惜，你办不到。”
乔叶沉默片刻，然后道：“那么现在呢？”
江流雪道：“你指什么？”
乔叶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照着你说的，天界已然被毁，神魔尽灭，当年他们联手将修罗一族赶出神界的仇也报了，你现在又在搞什么？”
“你说的对，我诛尽神魔，目的已经达成了。”江流雪道：“曾经我想就此了结自己的，一切已经结束，我陷入迷惘，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既然如此，就此结束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但在我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切似乎并未结束。”
江流雪抬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
“一切因我而起，就应该一切因我而终，但是，我发现自己的死，并不能了结这一切，因为，神魔想要封闭天界成囚笼，阻隔厄兽的想法并没有实现，天界被毁之后，厄兽入侵了九域。”江流雪道：“所以，我回来了！”
“我想尽办法为自己续命，一直努力的活着，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终结这一切。”江流雪勾下嘴角道：“不是因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背负责任，反正我的目的达成了，这人间尽毁，跟我有何干系？但是，我无法接受留下一堆烂摊子，我无法接受超出我计划的局面，我的自傲让我必须由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乔叶道：“所以，你想要歼灭厄兽？”
江流雪道：“是的。”
“所以，你的第一个目标是诸怀？”
这句话，并不是乔叶说的！
听着那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乔叶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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