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索性靠在墙上，不再往前走。
“我知道她是三无呀，那我能怎么办？大马路上陌生人见死不救，都被喷个半死，我能吗？”
“切！”
林帆也靠在他旁边。
悄摸的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朝楼道里挥了挥。
陈慕心领神会。
两人躲到楼梯间，深深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之间才感到了一丝舒泰。
“呼……好累呀！都12点了……抽完烟回家吧。”
陈慕哼了声：“这个点儿回去，老婆早锁门啦！”
“啥？”林帆取笑似的看着陈慕：“不是吧，陈主任，你在家混的这么差吗？”
陈慕将烟灰弹到角落里：“你以为呢？我是玉皇大帝？每天早出晚归，家里一点都顾不上，要不是每个月工资上交，老婆早就把我踢出门外了……”
“不至于吧老哥！那你这么辛苦也是为了家啊……”
陈慕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帆一眼。
“等你结婚就明白了。”
看林帆还是一脸不解，陈慕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老婆以前也很善解人意，我觉得都是那些小视频害的！说什么男人要把女人宠成公主，可他妈他们要都是公主，那得多少皇上啊！关键我就是个医生啊！”
噗哈！
林帆忍俊不禁。
怼人小天才陈慕又上线了。
“老哥哥，你这想法没问题，但是说法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她们靠听觉判断男人的好坏，你不能把怼人的天分用到嫂子身上，你得哄着……”
陈慕不以为然：“我早哄过了，不行，刚开始还可以，后来就不吃我这一套了。”
“哈哈哈……”
……
翌日。
因为昨天晚上下班太晚，林帆第二天十点多才到的单位。
没想到刚到单位就被李院长的秘书打电话叫了过去。
左一白不在，林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好一头雾水过去。
李院长办公室。
陈慕，脑科主任，肠胃科医生主任，骨科的主任。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着。
李院长，坐在办公桌后。
李欢一脸严肃的抱着双臂，从上到下打量着林帆。
难道是昨天的手术出了什么意外？
办公室里站着的这些人都是昨天参加手术的。
林帆有些纳闷的看向陈慕。
陈慕还隐晦的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是李欢捣的鬼。
李欢这个小子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林帆也不说话，等李院长开口。
李院长，何等聪明的人物。
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林帆。
他坐在办公桌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欢见没人说话，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对于三无人员的救治，我们有明确的标准，昨天急诊科救的那个患者现在还在病房，但是没有人给他出医药费，我就想问问林主任，您准备让谁出这笔钱呢？”
原来是钱的问题。
林帆还没有回答。
陈慕开口了：
“李院长，李副主任咱们医院虽然规定再不确定三无人员的真实身份，之前不能随便手术，但是我们也强调了，如果患者确实有生命危险，那么应该以救命为第一原则。”
他看了看林帆继续说道：“而且当时是我叫林主任到急诊科的，这件事跟林主任没有关系，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吧！”
陈慕倒是很有担当。
一点都没有推卸责任。
不过今天的事也让林帆想起来，当初老师提醒他的，林帆本身不是急诊科的人，但经常去那边帮忙，不出事便罢，出了事真的理不清责任。
果然李欢说道：“陈主任，这件事情你能扛下来吗？患者虽然是急诊科的，但林帆是总管医院工作的，他不负责任，谁负责任？”
林帆知道李欢这又是借题发挥。
他不想再在这方面和李欢起争执。
上次左一白已经和他说好，将来有机会会调李欢到行政部门。
现在李欢之所以咬住他不放，无非是想在李院长面前博个美名。
“李副主任，那您的意思这个三无人员，我们到底是应该救还是不救呢？”
“当然要救，但是我要强调的是你们救之前……”
林帆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你说就，那就没有大问题，志愿书抢救之前要和患者核对信息，那不好意思，我确实做不到。”
“患者生命垂危，昨天做手术已经将所有科室的血浆都调了，过去手术是跟犯罪现场一样，他的命是我们好容易抢回来的……”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们在抢救之前，询问工作，那我们医院的抢救率就会降低，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这……”
李欢不敢承担责任下意识的扭头看李院长。
听到此李院长才开口：“好啦！昨天林帆和陈木慕他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不容易才把人救回来，就不要在这里苛责了！不过林帆啊，以后做手术之前还是要考虑一下医院的利益。”
李院长话说到如此，林帆肯定得给面子。
他表面上在说医生们辛苦。
其实用意和李欢的一样。
就是想让医生在做手术之前能确定收回费用。
只不过身为院长，有些话不好明说。
只能借助李欢这样的人说出来。
医生们也都是人精。
冲着李院长频频点头：“我们知道了，院长。”
众人出去后，李院长将林帆单独留下来。
“林帆我刚才那么说，你不介意吧？”
“李院长，我知道您的难处，医院得盈利得维持……我们昨天着急救人，也没有想那么多……以后会注意的。”
李院长很欣慰：“你能这么想就好啦，我还怕你想不通呢。”
“放心吧，李院长。”
事实上，林帆确实能够站在李院长的角度考虑。
他一向认为人的立场不同，看法和做事情的态度也就不同。
多角度看问题，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从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路过楼梯间，陈慕站在玻璃门后，对他招了招手。
陈慕专门在这里等他。
“怎么了老陈？”
陈慕拧着眉头，用手在裤兜和衣兜里踅摸了半天，最终垂下手。
林帆掏出烟，一人点了一根。
“那个病人还在icu，一天怎么说也得三四千。”陈慕吞了口烟，不过神情依然没有放松。
往常这种情况，医院和科室一般都要垫付一部分医药费。
基本上，能回来个医药的成本就算了。
不过这次，看医院的态度，估计是不肯给垫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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