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机械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头问：“那就是说也可能不是这个病，对吗？”
柳羡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显然他不这么认为，但是却又不忍心说出真相。
第1次这是第1次，林帆觉得医生的话竟然是这么的残忍。
为什么柳献带给他的是这么坏的消息呢？
这让他怎么接受，又怎么告诉李秀雅呢？
难道他要对李秀雅说，你的病不是普通的肌肉劳损，而是一种罕见病，叫视神经脊髓炎？
林帆手足无措，甚至没有力气去开门把手。
柳羡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的话却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口。
但凡是有点经验的医生都知道。
像这种罕见病一来是因为并发的病例比较少，所以医生的经验有限。
其次就是相关的特效药也很少。
国家报销制度也不健全。
也就是说得了罕见病的人，只能一边耗费钱财，四处求医，一边等待着并发最终走向死亡。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视神经脊髓炎的病人。
但是他们见过其他无数罕见病的病人。
无一例外，这些病患最后的结局都很惨。
虽然说林帆在疑难杂症罕见病这方面很有建树。
但如果发病的人是自己的亲人，那他还能妥善处理吗？
柳献不相信，就连林帆自己也不相信。
……
拿着从柳献办公室带回来的ct片，林帆失魂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左一白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忙活着什么。
刚开始并没有发现林帆的异常。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动静，左一白才抬起头看了林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左一白，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慌忙走到林帆身边，伏地身子看着林帆的脸问：“孩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林帆木然的嗯了声，眼神无光的看向左一白。
左一白吓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林帆这个样子。
他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递到林帆手上，又试了试林帆的额头。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能帮你解决。”
“老师……”
林帆一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秀雅生病自己竟然是这么的难受。
左一白跟着动容，拍了拍林帆的肩膀：“有什么事儿跟老师说，我给你解决。”
林凡艰难的咽下了喉头的梗塞。
强撑着眼睛，这才说道：“老师，这两天秀雅不舒服，我让他去外科诊室检查，柳主任推断是视神经脊髓炎。”
“什么？视神经脊髓炎？”
林帆点了点头。
“视神经脊髓炎是个罕见病，而且有视物模糊，视力不清，还会累及到脊髓和脑部，秀雅怎么可能是这种病呢？确诊了吗？容易很容易和一般性的疾病混淆，而且也不太容易发现，柳献是怎么确认的呢？”
显然，左一白也不太相信这么罕见的疾病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其实现在还没办法确诊，只是怀疑，因为这个疾病本身就没有检测依据，只能依靠后续的并发症来判断。”
“那也就是说很可能不是这个疾病啊。”
林帆情绪低落，低下了头：“也可能。”
左一白停了一会儿，忽然拍了拍林帆的肩膀说道：“大男人小伙子不要这点事情就垂头丧气的，来！起来！”
林帆收拾了收拾情绪，站起身。
左一白将他拉到了书柜旁边。
左一白办公室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整整两面墙的书籍。
这些书可不是用来装饰的。
砖头厚的书里边几乎每一本都有翻看过的痕迹。
而且在重要的地方左一白还做了标注和笔记。
在书柜最右侧的最底层，左一白抽出了一本书。
叫世界罕见病例研究。
他递给林帆说道：“孩子不管李秀雅是不是有视神经脊髓炎这个毛病，我都希望你把这本书好好的研读一下，如果秀雅确实是罕见病，我希望你能够从这里找出突破，你可以垂头丧气，但是不能超过一天两天，你也知道这种病进展很快，如果耽误了之后的治疗就更加困难，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
左一白神色正常，非常平静的将书递给林帆。
似乎刚才李秀雅的事情根本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林帆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比左一白对秀雅的感情要深。
左一白，行事向来如此。
他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林帆无所不能。
事实上也正是他的这种态度，逐渐的慢慢的影响了和带动了林帆。
有时候一个人的生活态度跟他的能力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林凡相信即便左一白在年轻不得志的时候，也绝对相信自己能处理好一切。
林帆的心如一艘飘飘荡荡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他停了下来，有了思考的能力。
视神经脊髓炎又怎么样？
无非也就是症状特别严重的时候才会死亡。
那么多紧急的高坠伤，车祸伤，面部移植，大肿瘤切除，它都都能够处理好。
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视神经脊髓炎难住。
林帆捧着书坐回了自己桌前。
从第1页开始，好像是扫描复印那样，每一个字都注入了林帆的脑海。
他看的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所谓罕见病，也不过是医生和百姓们见得比较少而已。
人类发展不过几千年。
相比较好汗的时间，宇宙不过是沧海一粟。
更不要提其中一个小小的病症。
翻回来说之所以罕见病没有解决方法，也不过是因为人类还没有对他进行广泛的研究。
在几十年前肺结核不也是绝症吗？
林帆越往后读越觉得只要自己沉下心，一定能研究出治疗视神经脊髓炎的方案。
不过他可不是李秀雅一个人的医生。
读到一半，先前那高坠伤患者的弟弟和继子拿着报告来找林帆。
先前林帆能够将全部的注意力和精力集中到患者身上。
可现在他的心思被李秀雅的病全部占据了。
但他不能丢下患者不管。
有时候医生就是这么为难。
明明自己的家属等着救命。
却还得先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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