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林帆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右转上了环城高速。
“听他们说话，我们还不得气死？好好钻研，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能一鸣惊人。”
李秀雅温柔笑笑，眼睛里的星星又亮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天府小区前。
放下李秀雅和东东，林帆急忙赶到了医院。
左一白刚回来，这会儿正拿着一本介绍佛罗米得的医学杂志，心烦气躁的翻看。
见林帆进来，左一白将杂志啪的扔到一边，招招手说道：“来，坐这儿！”
林帆落座，左一白拉开抽屉拿了盒中花金中支，抽出一根点着抽了起来。
看着吞云吐雾的左一白，林帆有点不适应：“老大，咋忽然抽烟了？”
左一白空空咳了两声，拧着眉头将烟掐灭。
“心里烦躁！”
林帆眼睛瞪的老大。
左一白平时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从来不说脏话。
尤其是当着李欢的面。
左一白笑了笑，指挥李欢：
“李欢，你帮我去宣传部问问，看看还有意国那边的杂志没有，要08年和15年的。”
李欢应了声，起身带上门，出去了。
林帆看着他有些不快的表情，问左一白：“老大，您把李欢支开……他会不会……”
“滚！你小子每天操心李欢做什么？谢汝贞的事情还不够我烦的！再说了，能者居上，没毛病！”
行行行，大佬你说没毛病就没毛病。
林帆看看佛罗米得的杂志封面，知道左一白肯定是为佛罗米得08年和15年做的那两台手术烦心。
于是问道：“谢汝贞那家不接受调解吗？”
左一白面色不太好，他摇摇头：
“和我当初想的一样，魔都根本没有医生能治好他女儿！都察院那边找不到毒害他女儿的凶手，现在谢汝贞将气都撒在了医院身上！他们全家一口咬定，当初是因为汪年和方贤重判断失误，才导致他女儿颅脑损伤！ ”
左一白靠到椅子上：“他们从魔都回来，就向法院提交了诉状，连带省院，汪年，方贤重，哦，还有我和你，他们都告了！”
“什么？老师和我都被告了？”
左一白冷笑一声：“对，你在黄景，我没让李欢和你说，确实我们都是被告。”
“他能告我们什么？”
“他告的多了！告我们没尽到及早告知的义务，没有提示他愈后风险，没有和省院一起会诊！”
啊？
这可是逮谁咬谁。
左一白和林帆是被汪年叫去帮忙的。
当时，他们两个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当天晚上就给一百多个学着发了求救信件。
第二天，就让汪年按照钚中毒的方案去救治啊！
谢汝贞即便真的要起诉，也应该起诉省院和汪年。
更何况，严格来说，汪年也没什么错。
钚中毒案例非常少见，哪个医生能第一时间想到？
“那……现在怎么样？我听李欢说，您上午去调停了，他们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他们的起诉书已经到了法院，是法院的人通知我和汪年的！也就是说，谢汝贞根本没计划和平解决！现在好说带水，他们决定暂时先不起诉，但是必须让汪年在一个月内，治好他女儿的脑损伤，否则就会继续起诉！”
还真是霸道啊！
可是，明明汪年和省院没有错，法院会听谢汝贞一面之词，判处吗？
左一白沉吟少时，用手指磕着桌面：“问题就在这里，咱们先不说谢汝贞在上京的影响力，反正只要是医院对上患者，那患者就是弱者！而且，如果从女孩的角度看，她确实凄惨！”
她凄惨，也不能让无辜的人背锅啊！
“退一万步讲，即便法院判医院赢，那汪年，你我，方贤重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你和方贤重，尤其是你，刚刚拜在我门下，就遇到这种事……”
左一白唇角微动，欲言又止。
他很少动情。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林帆唯一一次见到他如此难受。
林帆将视线转向别处，顾左右而言他：“大佬，我最近正走鸿运呢！谁都干不过我！放心好了……谢汝贞说给汪年多长时间？”
“一个月。”
“行不行？”
左一白抬起眼睛：“什么行不行？”
林帆指了指杂志封面佛罗米得的照片：“您不是研究佛罗米得？一个月汪年能不能学会脑损伤治疗手术？”
左一白好似看怪物一般：“你想什么呢？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五年，也学不会啊！你当是切菜做饭呢！看看就会！”
“那倒也不见得。”
左一白没有细想林帆话里的意思，接着说：“你知道佛罗米得能做成手术，靠的是什么？”
“吹牛？”
左一白翻个白眼：“他靠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锻炼和记忆！太难学了！本来我想着，看看他的资料，了解一下手术原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学不来！不能参考他的案例，一个月后谢汝贞就要起诉，到时候怕是又多了一条医术不过关的罪名！”
左一白说完，眼内尽是疲惫之色。
强悍如他，也有无法解决问题的苦恼和不甘。
说实话，穿越以来，除了李秀雅，和林帆感情最深的，竟是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林帆起身从衣架上将左一白的外套取下来，披在他身上。
“干啥？”
“请你吃饭。”
“吃啥饭，不想吃。”虽说如此，左一白还是将手伸进了袖筒。
林帆嗤笑两声：“请你吃晋菜吧！”
“又是红面擦尖儿？”
“您在晋西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那边只有红面擦尖儿？”
“还有豆面，玉米面，莜面……”
“咱能不能想点菜，肉什么的？”
过油肉，腐乳扣肉，带汤小酥肉，清白丸子，莜面栲栳栳，羊肉辣子砂锅……
红面擦尖儿！
满满当当，红的红艳艳酸香鲜浓，肥的颤巍巍油汪汪肥而不腻，清白丸子润弹满嘴留香，羊肉辣子砂锅喝的人头顶直冒汗。
吃完饭，左一白一边往医院走，一边揉着小肚子：“我回来这些天，胖了十几斤！都是你的功劳！”
“我可没摁住老大你吃饭！”
嘿！
左一白抬起脚，照着林帆屁股要踢。
一个电话，却让他差点儿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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