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是啊，她的的确确是你的娘亲，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顾北易轻声问道。
“这个，我……”
顾北屿仔细回忆，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忽然，又猛地抬眼看顾北易，“那你又是谁？”
顾北易对待顾北屿此时非常的有耐心。
“我是你的弟弟，顾北易。”
同时，他也暗暗觉得，顾北屿疯得很蹊跷。
按理说，受刺激失心疯的，多半都不会有顾北屿这般清醒。
纵然他心智就像个孩童，不过却还是勉强能够明白是非。
“顾北易？”
顾北屿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感觉陌生又熟悉。
“我的弟弟？”
顾北屿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从他癫狂起，就没有再见过除了宫人以外的人。
如今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寝殿，所以很是兴奋。
“还记得吗？”
顾北易一点一点的引导顾北屿希望能够勾起他的回忆。
“二哥。”
这时，顾北丞也来了。
“我方才有些事耽搁了，这急急忙忙的跑来，应该还没错过时候吧？”顾北丞一脸焦急。
顾北易懒得回答他。
然而顾北丞的出现，却像是给了顾北屿刺激一般。
他大尖叫了起来，“顾北丞！你…你是顾北丞！”
方才还疯疯癫癫不认人的大殿下突然间清醒了？！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他。
而此刻的顾北屿却犹如湖水猛兽，随便从侍卫手里夺过来一把刀，直对着顾北丞：“顾北丞，你这个混蛋，我今天定要杀了你不可！”
还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 他的刀就朝顾北丞面前重重劈去。
“大哥, 你这是做什么！”
顾北丞侧身一顿，眼底惊魂未定。
顾北屿冷哼，将刀再度挥向顾北丞，“哼, 做什么？顾北丞, 是你害我到如此境地！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顾北屿的质问激烈强悍，可在顾北丞听来, 却是不痛不痒。
顾北丞闻言, 双眸微凛。
这该死的，难道还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顾北屿看了一下旁边的棺材。
心境一度崩溃。
“顾北丞！是你步步挑唆, 否则父皇也不会厌恶我到这个地步！我的母后, 更不会因我而丧命！”
“我，我杀了你！”
顾北屿不依不饶，提着刀就冲着顾北丞挥去。
两人纠缠打在了一起。
“都看着干什么, 还不快上去拉拉两位殿下？！难道还非等着出人命不可吗？”有妃子看不下去了，对旁边踌躇不前的侍卫喊道。
那些侍卫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分成两队上去拉架。
场面几度混乱失控。
那棺材也是险些被这群打来打去的人推搡倒翻。
一说：“哎，这人疯癫了也真是可怕，一但犯病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又一说：“之前这大殿下多好的人啊，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可惜呀。”
……
妃嫔们的讨论，顾北易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顾北屿那发疯的说辞，却是让他刻进了脑海。
此刻他几乎断定，顾北屿兴许根本不是受刺激疯掉的，而是被为弄疯的。
“顾北丞,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顾北屿仍然不停叫骂。
“大哥，你清醒一点！我从未害过你！为何你平白无故要陷我于不义？”顾北丞很是无辜。
为了避免伤害顾北屿, 他只能乱窜躲开，而不能下死手还击。
可正是因为这样, 却恰恰给了顾北屿伤害他的机会。
即便顾北丞动作再快，却还是没能抵得住顾北丞的一刀。
他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顾北易见事态不妙, 一个健步上去逮住了顾北屿，“大哥，你冷静一点！”
说话间, 顾北易冲侍卫使眼色。
侍卫互相点头示意, 一鼓作气朝顾北丞扑过来将他三两下制服。
“放开我，放开我！”
顾北易恶狠狠的挣扎, 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顾北易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对准脖子上的穴位扎了下去。
原本还手脚并用想挣脱束缚的顾北屿已然昏睡了过去。
“把大殿下带下去。”
顾北易吩咐。
“是。”看到这场面，一个个脸都吓青了，不敢再多言语，只管照办。
“你还好吧？你的手流血了，赶紧找御医给你包扎一下。”顾北易目光自然而然落到顾北丞的手臂上，淡淡的说道。
“小伤不碍事，还是先给母后……卿妃娘娘送完最后一程再去吧。”顾北丞忍住痛楚，欲要坚持下去。
“不行，三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钦天监监正此刻严肃的插了一句，“送葬当天见血是大忌，臣觉得三殿下必须回避！”
顾北易顺着监正的话说道：“好，那既然如此，三弟你就别再坚持了，这里有我和母妃在就可以了。”
顾北丞思虑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好，这事就交给二哥了。”
顾北易微点了点头，算是给顾北丞一个回应。
顾北丞先行离去。
端妃率领众人叩拜，送殡。
礼成结束后，顾北易站起身来，谦逊有礼的同监正说道：“监正大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二殿下尽管放心。”
监正拱了拱手。
“母后，儿臣送你回宫吧。这天气凉，莫冻坏了身子。”
顾北易去搀扶端妃的手。
而端妃却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半晌都没有反应。
“娘娘，二殿下跟您说话呢？”穆兰凑近她耳边低声提醒。
由于这声量只有她们两人能够听见，因此也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端妃收回涣散的目光, 反握了握顾北易的手，“好。那走吧。”
她行了两步, 又扭过头来看着这三三两两跪着的嫔妃，“行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是，恭送端妃娘娘。”
……
回寝宫这一路上，端妃都忧虑重重。
直到进了寝宫关上门，她这才敢开口说出自己的担忧，“易儿……”
两个字才从唇间冒出，顾北易便直截了当的回答：“儿臣知道母后想说什么。您可是想问，大哥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端妃深呼吸了口气。
没有接话，显然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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