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说起当初
“征兵讨伐，也是要有正当理由的。”
慕容荀解释道，“如果只是因为昭阳公主薨逝，这理由是远远不够的。何况现在皇上的身体不佳，之前都一直隐瞒着，就是怕外敌得知之后生异心。”
说罢，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暂且忍着。”
“这倒也是。”姜素点点头。
忽然间，却不由得让她想起慕容家当初被陷害谋反一事来。
“当初皇上陷我慕容家于此，哥哥和父亲可对皇上有过怨恨？”
如果有怨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被有心之人牵着鼻子走。
比如顾北丞。
慕容荀听出了姜素问题以外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她，“若说一点怨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当年我们的母亲，也是因此而死的，于私我做不到不恨。可事实证明，皇上确实是个仁君。”
“所以，你还是选择大义？”姜素为了确认，再次问道。
慕容荀盯着她渴求答案的眼眸看了片刻。
“你是认为，我会怀着旧恨，耿耿于怀，从而误入歧途，与狼为伍？”
他似笑非笑，好像也并没有吧姜素说的话太放在心上。
“如果没有那最好。”
姜素收敛回视线。
同时也确定了，这慕容荀是个刚正不阿的，而且还相当的聪明。
“就算当初再不堪，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倘若一直停留在过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素的这番话一语双关。
慕容荀勾唇，“这个我自然清楚。”
此刻又不禁对姜素生起几分好奇来，“在绵山那个环境，能让你成长到这种地步, 也算是不错。母亲在天之灵, 也会欣慰的。”
他抬起头来，望向了白茫茫的天空。
天上依旧往下飘落着雪花。
在这树林之中，两个身影，显得那么的渺小。
不知为何, 姜素也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
在天之灵……
如果真有这么一说, 那原主的母亲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体被别人占有, 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想了良久, 回首冲慕容荀一笑，“跟我讲讲吧, 关于以前慕容家的事。”
“好。”
慕容荀没有拒绝, 反而高兴的答应。
“之前慕容家在先皇在的时候，就备受恩宠。我想这个，你也应该早有耳闻。”
“不过就算再红极一时, 也会有衰落的时候。当年，我才九岁。父亲下朝之后匆匆忙忙的回来，就遣散了一半的下人，那时候我还年幼，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我就记得有一天，来了一帮官差来抄家，将反抗的一律杀了, 剩下的就全被抓了起来。”
姜素不想慕容荀在这个伤心的往事中停留太久，索性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听徐子其说起过，其实我想知道的是，当年父亲是受谁举报的？”
慕容荀叹了口气, 眼底满是伤感，“父亲一生勤恳, 辅佐皇上任劳任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反而给我们慕容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那时候, 皇上登基不满三年，但当时的木广王却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皇上对此十分忌惮。”
“对了, 你应该还记得上回被满门抄斩的盛家吧？”
慕容荀忽然一转话锋。
姜素点头，“我记得，这个不就是皇后的母家吗？”
“对, 就是他们。”
慕容荀继续说道, “当时的盛家因为皇后的缘故，很是嚣张跋扈, 爬上高位之后，和父亲时常政见不合，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且盛家背地里还做了许多不可见人的勾当。父亲得知之后，便向皇上参了一本。盛家的长子盛墨，便被处斩了。”
听到这里，姜素是明白了，“哦，原来这大梁子，就是在这时候结上的？”
“嗯。”
慕容荀点头表示肯定，张口继续说，“盛家对慕容家可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为了报复，便勾结了翰林院掌院学士，寻机陷害父亲与木广王谋反！”
说到这关键之处，慕容荀停下了话音。
抬眸看向姜素，平稳了一下情绪，“我大致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些还是我自己慢慢搜集来的信息。当年具体情况如何，恐怕就得去问父亲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盛家造的孽，还真不少。
居然连慕容家，也是他们给搞下台的。
不过说起来盛家还真挺厉害。
慕容家都平反了，居然还可以从中全身而退。
姜素不禁冷笑，“那翻案之后，给盛家背黑锅的，就是那个倒霉催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了？”
“没错，那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已经被车裂了。”
慕容荀平静的说出了掌院学士的凄惨下场。
即便行刑时，他自己亲眼所见。
“现在担任掌院学士的，姓上官, 我接触过, 此人的脾气相当奇怪, 而且我总觉得,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慕容荀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个上官宏力，肯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别想太多，不管当年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得向前看。”姜素拍了拍慕容荀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说的对，已经过去了。”
慕容荀收回多余的思绪，回给姜素一个笑脸，“只要我们都平平安安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嗯。”姜素很庆幸慕容荀能够想通。
自幼被流放到边关去吃苦受累，还能不忘学习进步，为家族翻案。
这份毅力，非常人难以做到。
一股冷风袭来。
姜素浑身颤抖了一下。
“好冷啊。”
慕容荀也缩了缩脖子，“天色不早了，我也该下山了，你受了伤，记得好好歇息。”
“放心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那边，也麻烦你给我道一句平安。”
姜素尽量做出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
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个好妹妹。
“保重。”
慕容荀欣慰点头，回到木屋带领下人们离开。
……
平南王府，后院的某房内。
一番云雨之后，房内散发着旖旎暧昧的风光。
香炉氤氲的烟升腾，蔓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香气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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