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何处的瘙痒，让她安耐不住的去抓挠了起来。
“娘，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身上长得都是些什么呀！好痒啊，又痛又痒！”姜瑜急得两眼通红。
“瑜儿你先别急，先告诉娘，你去衣坊都碰了些什么，摸了些什么？”姜王氏安慰道。
姜瑜控制不住双手不停的抓挠皮肤，焦急中带着哭腔：“我……我就摸到了一团黑咕隆咚黏糊糊的东西，像是什么树汁……我回来之后，就，就成这样了！”
“啊？”
姜王氏百般焦急，无奈的颤着手指向姜瑜：“瑜儿啊瑜儿，你说我说你点什么好啊！”
姜瑜听到此处，更是慌乱了起来：“娘，那到底是什么呀？”
“那是从漆树上剜土漆，有毒的，一旦沾上皮肤就会红肿起疹！月余都不消啊！”
漆树这种植物，上山砍柴人人都要避而远之，如今平白落在姜素那衣坊里，不是陷阱还能是什么？
月余不消三个字，宛如是晴天霹雳。
姜瑜急得跳了起来，手上的抓痒东西却一直不停：“啊？娘，那我现在怎么办啊？你得想办法救救我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啊？”
“哎，你急又有什么用啊。”姜王氏长叹了口气，“碰也碰上了，一时半会的消不了了！”
姜瑜的哭喊声跟姜王氏的劝解声缠在了一团。
此刻，姜素就在门外。
听到姜王氏母女二人的对话，方知自己的方法已然奏了效。
不错，看来没白费这心思。
得知到这结果，姜素心满意足的回家睡觉去了。
翌日。
姜瑜面部肿胀得不成人形，身上的疹子突出于皮肤表面，整个看上去就是个被针扎过的筛子。
姜王氏拿出一条丝巾来将姜瑜的头给严实的套出，只露出一对肿得发亮的眼睛。
见好端端的女儿成了这副德行，姜王氏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镇上找郎中瞧瞧。”
母女二人走出门去。
早起务农的邻居扛着锄头客气招呼了一声：“姜瑜她娘，今儿起这么早啊？”
姜王氏回头一笑，“诶，是啊，去集上买些米回来。”
“好好，我也得上山去了。”
“好嘞张四叔，路上慢点啊。”姜王氏颔首，说了一句邻里之间的客套话，搀扶着姜瑜往村外走。
这时，身后却响起一个清丽明媚的女音：“姐姐，一大早的，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姜素！这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
姜瑜不想让姜素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相，晃了晃姜王氏的手，催促她快些走。
不料，姜素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跟前。
“娘，我叫你们你们怎么不应啊。”
姜素之所以起这么早，自然是料定了姜瑜漆树汁过敏会去看郎中，所以故意等在此处看热闹的。
姜瑜迅速把头转向另一侧，将丝巾扯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然而那双眼睛，却依然没能逃得过姜素视线。
此刻的姜瑜，肿得就像是一只青蛙。
姜素忍住笑意，细细端详了起来，口吻略带惊诧：“姐姐，怎么几天不见，你的脸肿成这样了？”
趁姜瑜不备，姜素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红疹，本就患有密集恐惧的姜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姐姐，依我看，你这是得了荨麻疹吧？”
姜瑜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拿衣袖将手臂遮得严严实实。
因为嘴唇肿胀麻痹，连说话也有些闷声闷气：“姜素，里胡缩八道！”
姜瑜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说话竟然这般口齿不清。
她自觉惊愕，抬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着急忙慌的撇开姜素，“里凑开！凑开啊——”
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姜素会使出这么一个损招来害自己！
不能见人不说，还不能光明正大对姜素进行讨伐！
随着村民们陆陆续续出门走动，姜王氏也不想再停留下去了。
对姜素怒叱道：“姜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我——”
她本想就地替姜瑜讨回公道，但一想到此事又是因为姜瑜而起，只能作罢，“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罢，从姜素身旁狠狠撞了过去。
看到母女俩离开的背影，姜素憋了半天的笑意才彻底释放了出来。
‘里凑开，凑开啊！’
回想起姜瑜说话的语调，姜素便哭笑不得。
“多行不义必自毙。”姜素叹道。
悠哉悠哉的回到家去，徐子其正好端出一碗白粥来。
看到她从外归来，清淡问道：“这么早去哪儿了？”
“看出戏啊。”
姜素坐下来，“对了，酒在哪儿？我想喝一杯。”
徐子其稍迟疑了片刻，还是走进里屋，将酒坛拿了出来放在她跟前，还不忘带上一句嘱咐：“早上不宜饮酒，点到为止。”
姜素勾了勾唇，给自己斟上了一杯，一口饮尽。
看到徐子其这泰然自若的样子，姜素凑近他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心情这么好，是做了什么吗？”
“不好奇。”
徐子其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回答。
姜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有时候真是无趣！
就在她低头喝粥的时候，男人冰冷的声线传入了耳中：“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再让自己也跟着冒风险。”
徐子其突然冒出来的这番话，让姜素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你说什么？”
“厨房里的那块漆树皮，是你弄来的吧？”徐子其索性将话挑明。
姜素恍然大悟：“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难怪他方才说不好奇呢。
“放心，漆树我在越南执行任务的时候接触得很多，我经常把树枝抹在刀刃上，效果相当不错。”
姜素笑了笑，将自己雇佣兵时期的经历道了出来，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失言。
徐子其面色一沉，双眸深如寒潭，清冷质问：“你方才说什么？”
姜素猛然反应了过来，后背冒出了冷汗。
一想到方才说的那番话，她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姜素大脑飞速运转，嘴上打着哈哈：“啊，我刚才是说，我娘之前经常叫我在越往南边的山头上捡柴火，那里漆树有好几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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