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在被魔弑影杀阵击中的那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可，等到他再睁眼时，便来到这混沌空间。
周遭没有声音，眼前一片漆黑，浓稠的黑色，让他的心情如坠深渊。
在此之前，陆晨从来没有想到，在幻境中自己真的会死。
然而，等到被魔弑影杀阵击中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迟了。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只能在这空间之中，寻找一丝零星的机会。
“你本来已经失败了。”忽然耳边传来声音，该声音，宁静悠扬，好似骨笛的声音。
“你是谁？”陆晨问道。
“被你帮助过的人。”
陆晨当下全神贯注，脑子转的非常快，仅瞬息，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明无殇？”
“嗯。”
那人并没有否认。
而这个明无殇，却并非是幻境中的明无殇。
他是真正的破界者。
虽然从声音上听不出来，但从他所流露出来的气质，还是可以略窥一二。
“你说我本来是失败了是什么意思？”陆晨问道。
明无殇回答道：“按照幻境考核的规定，身死就算失败，但你是个例外。”
“为什么？”陆晨满心疑惑，他从中听出了可能出现的转机。
明无殇道：“参与考核者，本来不会影响既定的结局，我还是会成破界者，并被上界之人打败，只留一丝神魂在圣宗遗迹苟且偷生，等待有缘人的出现。”
陆晨继续听着。
他相信明无殇还没说完。
果然如此。
明无殇继续道：“但是你不一样，你的死亡，让我不想再去面对界限和上界之人，甚至我还会因为你毁掉圣宗。”
“在你死的时候，我看到了无数种可能，其中概率最大的一种，便是我因为你毁掉圣宗，无人知晓破界者，玄阳界继续如一潭死水。”
陆晨惊了。
他没想到，明无殇竟然会愿意为自己毁掉圣宗。
要不是知道明无殇也有梦中情人，陆晨真就要怀疑他的取向了。
“别想太多，我能做这么多，皆是因为你对我的点拨。”
“除此以外，我还看到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结局，在复活你之前，想听听看吗？”
明无殇充满诱惑的问道。
这还用说？
陆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不用死去，自然兴趣盎然。
能跟真正的破界者对话，这机会可是来之不易的。
明无殇紧随其后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你的出现，让本来必然会失败的局面，多了一缕希望，你想听完我的故事吗？”
陆晨继续点头。
明无殇道：“其实，我是圣宗掌教明无涯的弟弟，这一点从名字上应该可以略见一斑。”
陆晨吃了一惊，但也没有过于失态，两个人的名字确实很像。
只是这年龄差距...
只能是赞叹他们俩的父亲，老当益壮。
明无殇继续说道：“幻境中我的性格，跟真实的我，别无二致，因为我的兄长是圣宗掌教，我不用努力，就能获得别的圣宗弟子，究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资源倾斜。”
“这种独特的身份，赐予了我软弱性格，知道有一天，明无涯发现了界限，并看出我是天道有缺体质。”
“从此以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破界，就是说服我激活体质。”
“遗憾的是，在当时我的世界里，没有你的存在，如果有你在，我或许能更早的认同自己。”
陆晨讪笑道：“这是骨子里带的，我只是将它引导出来而已。”
“不！”明无殇坚定说道：“后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在临死之前，才认可的自己，也是在被上界之人弑杀以后，我才接受自己只是一个蝼蚁的事实。”
“我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豪迈，甚至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个英雄。”
“哪怕是破界，也是一场阴谋，弑杀那么多商界之人，则是因为我想活，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仅此而已。”
陆晨深吸一口气，有一种幻梦破碎的感觉。
不过，左右一想，反而还有几分道理。
这世上那有这么多的英雄？
所谓英雄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人们不愿因相信他是被逼的，更不愿意相信，他在身死那一刻的哀嚎和挣扎，人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昂首阔步的姿态。
或者说是目标。
明无殇的形象，也是被这么包装出来的。
在陆晨眼中，他只是一个拥有无上天赋的普通人。
“正因为心中没有信念，失败也是必然的，而你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可能，一丝成功的可能。”
“我甚至想过，如果你出现在千年以前，玄阳界说不定真的可以破界成功，毕竟，我离失败，只差一步之遥而已。”
明无殇的声音高亢起来，看起来非常激动，陆晨深吸一口气，继续等待着。
他相信，明无殇肯定还没说完。
他就像是一个沉寂千年的机器，胸中有一堆苦水，等待倾诉。
陆晨的出现，恰好满足了他的愿景。
“后来，经过我的推算，如果你出现在千年以前，破界成功的概率高达三成。”
“别觉得三成很低，以我对上界的了解，三成已经是玄阳界修炼者能做到的极限。”
“我当初成功的可能性连一成都没有。”
陆晨笑道：“可惜，这一切是假的，我没有出现在千年以前，而你也已经失败。”
明无殇愠怒道：“你先听我说完。”随后他又补充道：“但是，想要做到这点，还有一个必经之事，便是复活你。”
“如果你彻底死掉，幻境里的我会魔化，甚至会毁灭玄阳界，而这个概率高达九成！”
“所以，不管任务成功与否，我都必须复活你。”
“换个角度来说，能把破界成功率提升到三成的你，已经完成任务！”
“不过，我还需要时间准备，所以，你暂时还是要在幻境里待着！”
明无殇似乎是看出了陆晨的忧虑，接着说：“你放心，在幻境中时间是停滞的，看似你在此过了一生，真正的世界，只过了一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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