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童装店很多。
张建同犹豫了一下，选择一家名为‘巴拉巴拉’的童装店。
是连锁店，牌子一般，质量也一般。
倒不是说他太省了。
而是，他要考虑到孩子们的心里成长。
过早买好牌子，容易让孩子们‘娇惯’。
这在普通家庭，惯就惯了。
可这些孩子们都是弃婴，是孤儿，不培养出坚强的品质，以后的路更难走。
可以说，虽然这些孩子跟张建同没血缘关系，但他所做的一切，已然超出了一个父亲的职责。
不过，即便牌子一般，但孩子们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他们高兴的活奔乱跳，开心极了。
或许，在他们的认知中，冬天只是身上多穿几件衣服，这样才能保暖。
还从来不知道有‘羽绒服’这个东西。
起初，几个店员见孩子们进来，都特别嫌弃。
可一见到季颜，立马收敛轻蔑。
一件短款米白羽绒服，下面是一条加绒牛仔裤，看似很路人的装扮，但对于这几个经常爱研究奢侈品的店员们来说，一眼认出羽绒服和牛仔裤的价值，无一不笑脸相迎。
季颜看款式。
陶书意看品质。
张建同则谈批发。
分工明确，发挥各有所长。
给孩子们选过冬的衣服，这可不能马虎。
听说要买一百多套，连店长都被惊来了。
选了一些男孩女孩的衣服，几个孩子迫不及待试了起来。
“好暖和。”
“姐姐，我感觉一点也不冷了。”
“好神奇呀……”
孩子们熙熙攘攘，对着镜子很开心。
唯独囡囡没有试衣服，总是对外面张望。
陶书意蹲下来问：“囡囡，你不试衣服呀，是不是没有喜欢的？”
囡囡咬着小粉唇，软糯糯道：“姐姐，囡囡可以出去吗？”
“好呀，姐姐陪你去。”陶书意甜甜一笑，揉了揉囡囡的绸缎般的柔软头发，起身对季颜和张建同打声招呼，牵着囡囡的小手离开。
陶书意本以为囡囡会去其他童装店看衣服。
结果，她拉着陶书意去了二楼，女装店。
经过一家女装店，落地玻璃前，她停了下来，轻轻松开陶书意的手，慢慢来到玻璃前。
小手趴在玻璃上，抬起粉嫩的小脸蛋，眸若星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模特身上的长裙。
灯光下的裙子，玻璃窗外的小女孩，这一幕充满着惊艳。
陶书意鼻子发酸，蹲在旁边，轻声道：“囡囡以后长大了，穿上这个裙子，一定很好看。”
囡囡没有说话，她主动拉着陶书意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
又经过几家女装店。
囡囡总会去看一眼。
她的清澈纯净的眼睛，总是充满着一丝丝期盼。
陶书意心里不是滋味，拉着嫩嫩的小手，问：“囡囡，你想快点长大吗？”
囡囡轻轻摇头。
忽然，她跑到一家女装店门口。
看着挂着的一件雪纺衬衣，眼睛里充斥着晶莹，连店员都被惊艳到，甚至被囡囡情绪所感染。
“小妹妹，你是要给妈妈买衣服吗？”店员弯下腰问。
再看着跟来的陶书意羡慕道：“小姐，真羡慕你有这么漂亮，还这么懂事的女儿。”
“您误会了，我不是她妈妈。”陶书意解释笑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娇躯一颤，泪眼朦胧。
她擦掉眼泪，蹲下来拉着囡囡的小手问：“囡囡，你来二楼，是想给妈妈买衣服，是吗？”
囡囡死死捏着秀拳，似乎再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她这番话，瞬间让陶书意流下眼泪。
原来，囡囡不是不喜欢店里的童装，而是她想给妈妈买衣服。
“囡囡，姐姐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妈妈的，乖，不哭。”陶书意抱着囡囡柔弱娇小的身子。
“姐姐，囡囡知道，囡囡要坚强，囡囡不会哭的。”囡囡眼睛充满眼泪，却忍住不流下去。
这幅倔强的小模样，更让人心疼。
陶书意把那件雪纺小衬衣买下来。
她说，以后找到妈妈，再送给妈妈。
人，要有个念想。
囡囡接过快有她高的手提袋，另一小手被陶书意牵着。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想到抢走哥哥，伤害妈妈的那些坏人，感到有些害怕。
可是，陶书意手心的温暖，让她内心生起一丝暖意。
或许，姐姐是好人……
“囡囡，你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陶书意柔声问。
囡囡摇摇头，她咬着小粉唇道：“姐姐……囡囡……”
她想把实情告诉陶书意。
因为，她感到了温暖。
陶书意认真倾听，她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结，或许已经打开一些。
这时候，前面传来女人的争吵声。
见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
孙子手里拿着冰淇淋，撞在女人身上，女人扯着嗓子尖叫怒骂。
老太太护着孙子，想要跟女人理论，被女人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陶书意微微蹙眉。
不过，她带着囡囡，并不想惹是生非。
这时候，她感到手一松，囡囡小跑过去。
她心一惊，连忙跟上去。
“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囡囡小小的身子，吃力的想要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腰，一手拍着地哭道：“哎呦，我的腰啊，我的腿啊，摔断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奶奶你别哭。”囡囡急切抹着老太太的眼泪。
老太太旁边六七岁的孙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女娃啊，你奶奶我命苦啊。”老太太拍着大腿，指着女人控诉道：“我孙子调皮而已，不小心撞倒她，她，她却打我，我七老八十的，被打成这样，我还活什么啊。”
“奶奶不哭。”囡囡稚嫩的嗓音，引来路人的围观。
“这小丫头多啊，两三岁吧，也太懂事了。”
“长得好漂亮，跟瓷娃娃一样，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做梦都能笑醒。”
囡囡奶声奶气的哄着老太太，然后来到女人面前，幼小的身子，微微鞠躬道：“对不起，大姐姐。”
“烦死了！”林玲不耐烦吼道。
她是来逛街的。
没想到被一个小孩撞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
可昨晚她被王家主的同伴嫌弃了，都到中午了，还没主动给自己发消息，这让她心情差到极点。
这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处发泄。
刚好，这对奶奶孙子，撞上了枪口上。
忽然，她目光一动，见面前向自己道歉，小小的囡囡时，脸色顿时变得恶毒！
林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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