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楚衔皓的话音才落,便见凌卿寒手中的茶杯,猛地磕在桌面上。
她猛地抬起眼,盯着楚衔皓,两人四目相对,凌卿寒冷笑两声。
“楚衔皓,我好歹也是担着名头的王妃。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还不能维护我院中的婢女吗?”
楚衔皓唇角微微抖动了两眼,脸上神色难变,没有丝毫笑意。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请回吧。”
说完,凌卿寒已经起身,转身快步往后殿而去。
看着凌卿寒的背影,楚衔皓的面色越发阴沉难看。
许久,听到后殿之中,传来了凌卿寒冰冷的声音,“安玖,上夜!”
安玖匆匆而入,看了楚衔皓一眼,屈膝行礼,快步而入。
楚衔皓沉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开。
……
翌日。
下了朝,眼看着大殿中,人越来越少,楚衔皓却依旧不想离开。
那个冰冰冷冷的府中,加上凌卿寒如今冰冷的面色,楚衔皓根本不想再踏入那府中半步。
他实在想不清楚,为何凌卿寒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她从前性子那般柔顺,自从这柳环出现之后,却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也不知,这柳环到底给凌卿寒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她变了大性子。
楚衔皓垂着眼,满面萎顿,刚刚走出殿中,便见一侧快步走来一个宫女。
“王爷。”
宫女恭敬地行了礼,抬眼望了楚衔皓两眼,声音特意压低了几分,“凌妃娘娘请王爷去宫中叙话。”
楚衔皓打量宫女两眼,见她面色一顿,不由挑眉。
宫女唇角轻扬,赔上些许尴尬之色。
楚衔皓答应一声,径直往前而去。
凌卿娇早就在宫中候着楚衔皓,见他进来,满面喜色,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王爷,你来了。”
不想,楚衔皓却后退一步,恭敬行礼。
“见过凌妃娘娘。”
凌卿娇才刚刚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面色难看,唇角轻扬,尽力保持着笑意。
“王爷,我给你备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快来尝尝。”
凌卿娇说着,侧过身子,对楚衔皓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想,楚衔皓却是头也不回,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凌卿娇,快步走进殿中。
凌卿娇吩咐宫中其他人下去伺候,自己也快步而入。
见楚衔皓面色难看,凌卿娇目光轻蹙,小心翼翼,低声问道,“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瞧着你似乎兴致不高。”
楚衔皓没有答话。
“听说昨日,王妃因为一个奴才,竟然和楚小姐争辩起来了。”
闻言,楚衔皓挑眉望向凌卿娇,双目微蹙,“凌妃娘娘消息怎么如此灵通?竟然连我府中的消息都知道!”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凌卿娇面色瞬时一变,唇角扬动两下,想要挤出些许笑容,可不管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王爷,我知道,你为了王妃生气。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你可千万要多多担待啊。”
楚衔皓目光更沉,冷笑一声,双手环绕在身前,上下扫视凌卿娇一圈,“就是这样的性子?凌妃娘娘倒是说说,她是怎样的性子?”
凌卿娇一时摸不清楚,楚衔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眉眼攒动,尽力挤出笑容。
“凌卿寒,一向是无法无天,将谁都不放在眼中。莫说是王爷了,便是我,她还不是说骂就骂?远的不说,只说前些时日,宫中投毒之事。分明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她却非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得还让人以为,是我对不住……”
话都没有说完,凌卿娇抬起眼,对上了楚衔皓怒色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
她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唇角,定下心神,挤出笑容。
“自然了,当日的事情,本就是一场误会。若是换成我,被人误解,心中自是也不欢愉。”
“你今日叫我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吧?”
楚衔皓态度如此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惹得凌卿娇一时之间,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委屈的神色,直勾勾地望着楚衔皓。
良久,她才缓缓道,“我还不是因为知道了昨日的事情,想着凌卿寒怎么说,也算是我娘家人,我想劝和劝和……”
“多谢凌妃娘娘好意,不过这怎么说也是我们二人的事情,凌妃娘娘还是不要多操心的好。”
凌卿娇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从楚衔皓的口中,听到这般冰冷的话语。
她挑着眉角,双眼紧蹙,可怜巴巴,直勾勾的望着楚衔皓。
“王爷……”
凌卿娇自己都能听出,她的声音打着颤抖,紧张得仿佛第一次见到楚衔皓。
“凌妃娘娘。”
楚衔皓刻意别过头,躲开凌卿娇的目光,“有件事情,臣不得不再次提醒娘娘。娘娘如今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像这样将臣唤到后宫来,实在是不合规矩。”
“王爷,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嫁进宫中的……”
“无论当初娘娘为何入宫,如今所有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嫁进我府中的,乃是凌卿寒。与我成为夫妇的,也是凌卿寒。娘娘和我,终归是天各一方。”
凌卿娇声音紧绷,喉咙滑动,是真切地心中发酸,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
“王爷,你是为了凌卿寒,才和我说这些的吗?”
楚衔皓看也不看凌卿娇,双手搭在身前,对她拱手行礼。
“娘娘别误会。这些话,与凌卿寒无关。这些话,我早就想和娘娘说清楚。如若今日不是娘娘唤我来宫中,我也会找时日同您说。”
每句话,都那样遥远冰冷,眼前的人,仿佛根本换了个人似得。
“楚衔皓!”
凌卿娇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悲愤,高声喊道。
回答他得,依旧是那冷冰冰的声音,“臣在。”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臣与娘娘,合该如此。”
凌卿娇上前一步,探出手,试探着想要握住楚衔皓的手,却见楚衔皓猛地后撤一步,保持距离,躬身行礼。
“没什么别的事情,臣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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