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禾早做了个梦,梦到医院连续下了三道病危通知书,宋正民弓着脊背,满身颓然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鲜红色的手术灯久久长亮着,好像怎么都等不到结束的一刻。
她站在宋正民身边,看着男人苍老的手颤着,一笔一划签下了名字,内心的凌乱和无措宛若巨涛骇浪,迎面席卷而来。
醒来的时候,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良久,她摸了摸眼角,有濡湿的泪痕。
她从来没想过,如果苏澜不在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脑海里的思绪就兀自乱成一团。
“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
石岐言敲了敲门,在外面大喊:“姐姐!快起床啦!我做了早饭,你要不要吃哇?”
宋禾早缓了缓情绪,回过神来,掀开被子起身,走向门口。
石岐言还想继续敲,房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了,眼眸晶亮地望着她:“姐姐!吃早饭啦!!”
宋禾早看着门口半人高的小矮子,叹了口气。
她微微俯身,检查了下他的手,确定没有烫伤之类的,才问道:“嗯,我知道了,早饭做的什么?”
石岐言盯着她的眼睛:“……姐姐,你哭了吗?”
“嗯?”宋禾早抬头看向他。
石岐言忽然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低下头小声道:“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太烦人了。”
“……”
宋禾早默然。
她刚刚还没洗脸就出来了,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小矮子精得很。
“不是,这跟你没关系。”
说完,停顿了两秒,她还是解释了下:“我做了个噩梦而已,没觉得你烦,不要多想。”
石岐言半信半疑地瞧着她。
宋禾早直起身子,把人往外赶:“自己先去吃饭吧,我换完衣服就过来。”
“哦哦,好。”
……
等她洗漱完出来,看到放在餐桌上的吐司和牛奶。
两片吐司被烤得金黄。
她拿起一片,微微有些惊讶。
她昨天看过公寓,这厨房里没有烤吐司机,也不知道小矮子怎么弄的,现在看来不光是个粘人精,还是个有点厨艺天赋的粘人精。
石岐言期待地看着她:“姐姐,我试过了,还挺好吃的。”
宋禾早点点头,坐下后把两片金灿灿的吐司都吃了,评价了句:“确实很好吃。”
闻言,石岐言一下子便笑开了。
早饭过后,宋禾早收拾了餐具:“把昨天买的东西整一下,我们等下去医院。”
石岐言像个跟屁虫似的:“好的姐姐!”
……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苏澜正披着衣服喝粥,宋正民在旁边陪着她。
一瞧见姐弟两人,苏澜眼前一亮。
宋禾早神色平静,把路上买的东西放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爸,人我送回来了。”
石岐言跟在宋禾早身后,牵着她的衣袖扭了扭小身板,竟然罕见的有一丝腼腆:“妈妈,宋爸爸。”
宋正民颔首:“小早,你们俩吃过早饭没?没吃过的话,爸爸再让人送两份过来。”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吃过了是吧,那行……”
苏澜拿手肘碰了碰宋正民,后者会意地轻咳了声:“言言啊,昨天瑶瑶姐姐说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跟爸爸去车上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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