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齐豫暗骂了自己一声，他有什么可心虚的？
他和江子兮又没什么，顶多是他多听她弹了几首无聊的曲子罢了。
这样想着，范齐豫才安心了下来，他再次朝那窗口看去时，却见屋里昏暗的灯已经熄灭了，窗口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范大哥，日后你若是有时间，可以常来玉水楼……”常水云话说到一边，却顿住了。
因为她发现范齐豫呆滞似的盯着玉水楼二楼的一个房间。
若是她没有记错，江子兮就住在那里。
所以范齐豫现在心里头想着的人是江子兮么？
常水云垂下眸子，心中升起一股十分不适的厌恶感。
范齐豫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竟还想着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么？
一个青楼女子什么时候有资格跟她相提并论了？
常水云觉得范齐豫这是在明晃晃的侮辱她。
“嗯？”范齐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那今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常水云比起之前冷淡了不少，她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从后门进了后院，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范齐豫虽然神经粗大，却也能感觉到常水云情绪的变化。
原本他应该追上去宽慰常水云两句的，可是如今他满心都在想刚刚一脸迷糊的江子兮，心里乱糟糟的，别说安慰了，就连正常的说两句话都不行。
范齐豫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
“一天天的尽想个青楼女子做什么。”
……
常水云和范齐豫得罪了沈家夫人，或许沈家夫人不能对常水云和范齐豫做什么，但沈家主可不是好对付的主。
要知道，他可是本文超级大的一个反派boss。
范齐豫身为范家嫡子，又屡立战功不好对付，但玉水楼一个青楼可就不一样了。
这日，江子兮不在屋里练功制药，也不在楼下吹拉弹唱，而是早早的带上银子出了玉水楼。
原因很简单，沈家主马上就要以抓犯嫌犯的名义来搜查玉水楼。
搜查嘛，肯定要抓一两个青楼女子祭天的。
不巧的是，原主就是被祭天的那个人。
原主身为玉水楼花魁，范齐豫找不到常水云，觉得羞辱她跟羞辱常水云没什么差别，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原主往死里折磨。
不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甚至将原主的衣裳都撤下来一半，原主还半点不敢反抗，自尊心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碾压，这是导致原主黑化最重要的原因。
所以先逃走才是上上之策。
小隐跟在江子兮的身后，没有见过世面的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越发怯懦和害怕，似乎很怕有人会伤害她一样：
“子兮姑娘……咱们……咱们今日这么早出来做什么啊……”
江子兮摸了摸小隐颤抖着的脑袋，以面纱覆面的她只露出微微弯起的眼角：
“没什么，就是想出来走走。”
所以她连常水云安排监视她的人都没有甩掉。
她继续说道：
“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本来小隐胆子就小，上一次被柳姨打得半死之后胆子就更加小了。
她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十分疑惑的光芒，盯着江子兮的面纱看了半天，想到江子兮之前为了救她而得罪柳姨，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安心。
也只有在江子兮跟前，她才觉得没有人能伤害她。
小隐怯懦的点了点头：
“嗯，姑娘去哪里，小隐就去哪里。”
江子兮笑，见路边有手艺人在用木头做小风车，风一起，小风车便一起动了起来，小风车上的小人活灵活现的。
小隐见到这一幕，惊喜不已，眼中透露出巨大的光亮：
“好漂亮……”
江子兮回头：“喜欢吗？”
小隐狠狠的点了点头：“喜欢。”
“老板，这小风车怎么卖？”
老板头都没有抬，只认真的做风车：
“大的二十文，小的十文。”
这个价格并不便宜。
难怪围在一周的孩子很多，但没有一个人买的。
“我要一个小的。”江子兮掏出十文钱，选了一个画着小娃娃的风车，转身递给了小隐，“喜欢这个吗？”
小隐错愕不已：
“姑娘……姑娘这是买给我的？”
江子兮挑眉：
“我都多大个人了，还玩风车不成？自然是买给你的。”
小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只是愣怔的盯着江子兮，半句话都说不出。
江子兮叫了她几声她才低下头说道：
“我……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个小风车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比贵重的东西了。
她一辈子都不敢奢望。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江子兮就已经将小风车塞到了她的怀里，凶巴巴的说道：
“不要就扔了。”
小隐才舍不得扔，视若珍宝的护着小风车，小风车每动一下，她都欢喜不已。
看得旁边的孩子们一脸艳羡：
“她姐姐真好，还给她买风车，昨天我让我娘给我买串糖葫芦她都不愿意，还说馋死我算了。”
“呜呜呜，我也是，我娘也不给我买糖葫芦，她姐姐真好，如果她让她姐姐给她买糖葫芦，她姐姐肯定会给她买。”
“……”
小隐听了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一样，原来有那么一天，她也会成为被人羡慕的对象么？
她抬头痴痴的看了一眼江子兮的背影，心中暗想，能跟在江子兮身边，真是她修了半辈子的福气。
两人将京城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吃食，还顺便去茶楼听了几首小曲儿，好吧，最重要的是听了不少八卦。
比如谁家少爷又抢占了哪家的民女啊，比如哪家小姐不知廉耻的跟谁谁谁私奔啦，又比如谁谁谁又升了官啊……
总之吃了不少瓜。
“说起升迁，最近范家可谓是风头正盛啊，那范将军连胜了几场仗，如今京城里谁见着他不弯腰奉承的？”
离江子兮不远处的几个老大爷们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说起范将军，就不得不说说那玉水楼的花魁子兮姑娘了，啧啧啧，这俩人之间猫腻可多了。”
几人就‘将军与青楼女子那些不可不说的二三事’这个话题，翻来覆去的胡诌出了很多风流韵事。
江子兮：“……”
她这算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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