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双手陡然捏紧了杯子：“都……说了些什么？”
沈姨娘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宰相凤道远宠妾灭妻，竟然宠溺一个妾室，将正妻跟嫡女嫡子赶到了乡下去，当时御史台也有人弹劾老爷，于是从那个事情之后，老爷就开始收敛很多了，府里每年都有新人进来，但府里却再也没有姨娘了。”
林氏就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沈姨娘继续说道：“当时其实姐姐你生下了嫡子之后，原本应该是地位更稳固的，谁知道方姨娘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始作妖，你们离开之后，府里简直成为了方姨娘一个人的天下，老夫人喜欢凤暖玉，连带着对方姨娘也是十分的和颜悦色。”
“有了老夫人跟老爷的撑腰，方姨娘虽然不是夫人，却掌管着家里的中馈，这几年家里的姨娘其实也有怀孕的，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怀孕的姨娘总是会莫名其妙落胎。”
沈姨娘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总是被压的很低，听起来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个事情说起来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个事情我总是觉得很蹊跷。”
林氏恩了一声：“是有些蹊跷。”
沈姨娘双目一亮：“是吧？我曾经跟老爷说过这个事情，但老爷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
林氏说道：“老爷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沈姨娘奇怪的看了林氏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姨娘总觉得林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但当沈姨娘想要去问的时候，就听见林氏轻描淡写的说：“姨娘可有想过以后自己打算怎么过？”
沈姨娘一愣，对上林氏看过来的目光，沈姨娘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还能怎么过？自然是好好的在府里过，又不能出府，也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过的舒坦一点了。”
林氏就笑着点了点头。
……
凤紫玉将接下来要用的药材全部准备好了，就看见小蝶从外面进来了。
凤紫玉挑眉：“沈姨娘走了？”
小蝶点了点头：“是的。”
凤紫玉哦了一声，问道：“说了什么？”
小蝶将刚才沈姨娘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凤紫玉闻言沉吟了一瞬，问道：“沈姨娘说，府邸里总是有小孩子身亡？”
小蝶恩了一声：“是的。”
凤紫玉看了小蝶一眼：“这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小蝶说：“我在府里待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不过这几年，的确是没有什么孩子降生。”
凤紫玉觉得也是。
林氏当年生下凤子璋的时候年纪其实已经算是很大了，现在这几年的时间过去，府邸里却依旧一个孩子都没有，这个事情的确是有些奇怪。
凤道远即便是年纪再大，如今其实也不过四十来岁，怎么就没有孩子降生了呢？
而且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莫名其妙的死亡，这个事情怎么说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小蝶摇了摇头。
凤紫玉眼底闪过了一抹深思。
这个沈姨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凤道远今日出门与同僚吃酒，回来的略微有些晚。
方姨娘伺候凤道远梳洗之后，问凤道远：“今日听说大小姐又跟老爷吵架了？”
凤道远一听这个事情就哼了一声：“那个孽女，现在是觉得自己即将要嫁给八皇子了，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凤道远心里却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事实其实就是这样，凤紫玉现在要嫁给八皇子了，自然就有嚣张的资本。
只是凤道远做了宰相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顿时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方姨娘的眼底有光芒闪过，轻笑着说道：“当年的事情大小姐不知情，因此现在怪罪咱们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乡下那么多年，她又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平衡的。”
凤道远轻哼一声：“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她还敢有什么不服不成？”
方姨娘心说现在凤紫玉的表现可不就是心里不服气么。
不过这个话方姨娘是不会说出来了。
她轻柔的给凤道远按摩着因为喝了酒而有些头疼的太阳穴，一双美目里带着算计的光：“我今日听丫头说，子璋生病了？”
凤道远想到了今天凤紫玉说的自己没能够第一时间赶过来的理由，哼了一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姨娘轻笑：“哪能还有假的呢，这样吧，我明日给冷院那边请一个大夫过去好好看看，子璋还小，可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凤道远不耐烦的摆摆手：“随你吧。”
方姨娘见到事情差不多了，于是就道：“听说今日八皇子府的聘礼，都送到了凤紫玉那边？”
说到这个事情凤道远就生气，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方姨娘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懂的这是什么意思了。
方姨娘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不甘，假装不经意一般的说道：“看样子这八皇子还挺喜欢咱们大小姐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照顾大小姐。”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惭愧的说道：“说起来，其实也是我管家不利，咱们宰相府，才会入不敷出。”
凤道远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方姨娘说道：“我是想着，从来都只有下聘礼给父母的，哪里有下给本人的？这些年大小姐一直在乡下，哪里会管钱？”
凤道远更不耐烦了：“既然是这样，你自己去跟凤紫玉说这个事情不就行了。”
方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听见凤道远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踏实了：“那我明天去跟大小姐谈谈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洗漱过后，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的。
凤道远看着自己身边的方姨娘，眼底闪过了一抹暗光。
八皇子给凤紫玉的那些东西他又何尝不想要呢？
但他凤道远至少还知道得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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