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来，这位灰袍幕僚从未有过越矩的地方，行事也没有任何可疑，办事滴水不漏、非常尽心，渐渐地他也对他放松了警惕。石广平眨眼间脑袋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弯，笑道：“无妨，先生尽管看。”
那灰袍人犹豫了半晌，这才又一礼：“那……在下僭越了。”
话音说完他才接过信件来，一目十行地看完，沉吟着。
石广平见他看完信了，也不催促，许久之后才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灰袍幕僚看着石广平，微微摇头：“大人，这件事情……难哪。”
石广平的心里一沉，他心想自然要难，不难的话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他顿了顿，微笑：“是难。本官的身家性命、后半身的前途富贵可就在这一件事上了。请先生不吝赐教。”
灰袍幕僚伸出了两只手指来，晃一晃，轻声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看大人怎么选择了。”
“此话怎讲？”
“大人若为解决李家村一事而选择，那在下无话可说，自当尽力帮大人谋划斡旋。且不说大的，保住性命是可以做到的，但这刺史之位……恐怕是难了。”灰袍幕僚大胆地看着通州刺史石广平，竖起来了一根手指。
石广平脸色微沉，不说话。
那灰袍幕僚也不等石广平回答，径自继续道：“若大人只想要解决李家村一事，那现在就应动身，亲自前往李家村，听从贵人的差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家村的事情，则由贵人处理，大人您就不要插手了。大人您要做的事情就是鞍前马后，保证贵人的平安，贵人无恙，则大人安好。”
石广平沉声：“这是自然的。”
但是，灰袍幕僚似乎还有一种做法，石广平有些疑惑，不知他除了这种之外，还有哪一种办法。
“那么，还有呢？”石广平问道。
“第二种？”那灰袍幕僚低声笑了，凑近了石广平几分，压低了声音道，“这第二种嘛，则是大人后半生登高之路、富贵之法，兵行险招成败各一半！而且更要看大人有没有这个胆子和魄力做了！”
石广平豁地抬头看灰袍幕僚，可也只看到他深沉如海的眼睛，看不出半点别的情绪。似他说的字字句句只作为一个幕僚，给自家大人提供参考意见，并没有私人心思。
那灰袍幕僚盯着石广平，一字一句道：“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大人甘心一辈子只做偏远刺史，不想入驻内廷，掌一时风雨，做权倾天下的宰辅吗？”
石广平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似有什么随之涌动了，他看着自己的幕僚：“继续说。”
灰袍幕僚得到了石广平的允许，舔舔嘴唇：“大人，在李家村的贵人不是别人，是昕王世子啊。”
“这个本官自然知晓，这位身份贵重，实在是让本官为难啊！”石广平蹙眉。
“正因为是昕王世子，正因为他身份贵重，所以才有大人的机会呀。”灰袍幕僚跪在石广平前面，深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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