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曲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出声说道，“杏儿，这件事完全是我不小心，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再说方才大夫不是说过了，烫伤处理的很好，以后是不会留疤的。”
“虽然不会留疤，但是姑娘却受了大罪，好心疼。”
眼看着杏儿泪水涟涟的模样，曲然的内心染上了内疚。
明明是自己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目的，却让杏儿哭得泣不成声。
不过也正因为她哭成这副模样，才让旁人少了许多的怀疑吧？
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等了片刻之后，发现杏儿还没有止住眼泪的意思，她看向绿腰和翠枝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安慰一下杏儿。”
这一次，不论是绿腰还是翠枝，都没有什么反应，安静的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之后，曲然就出声说道，“杏儿，我们都清楚，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就不要那么自责了。”
“姑娘，早知道你用的是这样的招数，就该让我就替你受这份罪，看看你的脚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眼看着杏儿一脸心疼的模样，曲然笑了，“总不能你烫伤了，我把你的药都喝了吧？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在暗地里骂我呢。难不成，你这是心里怨恨我，想着法儿找我的麻烦？”
被她这么一说，杏儿也破涕为笑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姑娘，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沾水，更别下地。若是有什么需要，喊我就好了，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这偌大的景王府那么多人，不会需要我亲自动手的。不过……”
曲然微微压低声音，看着杏儿说道，“给我煎药的事情，却只能你亲自来，绝对不能假手于旁人。”
“姑娘放心，这件事的重要性，我心里都是明白的。”
得到了杏儿的承诺，曲然也就安心了。
只是两个人说了时间不长，得到消息的容凛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他推门进来，一脸焦急的说道，“小然，你怎么了？怎么会烫伤了？”
曲然看了眼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脚丫子，又看向容凛，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容凛快步走到床前，看着她已经被包裹好的脚说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些事情就让他们下人去做就好了，你何必非得亲自做？”
话声刚刚落下，旁边的杏儿就抽泣着说道，“王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姑娘，请王爷责罚。”
不等容凛说什么，曲然就说道，“好了，杏儿。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怪不得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现在王爷回来了，你就下去吧。”
“姑娘……”
“下去吧，难不成我和王爷说话，你也要在旁边？”
话都说到了这里，杏儿自然也不好继续待下去了，躬身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容凛看着杏儿离开之后，视线重新落回到曲然身上，眉头紧皱着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然抬眼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壶水，是我自己浇到脚上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他的脸，清晰地从他的面上看到了明显的诧异，显然他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或者说，他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静默了半晌之后，他沉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今天我回了娘家，顺便以母亲的名义请了个郎中，为我把脉诊治。”
话声落下之后，容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墨色的眼神中好似拨通汹涌，可是细细看过去，又觉得他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曲然微微偏开头，低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该对我解释吗？”
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小然，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了吗？无论你发现怎样的事情，都不要着急，更不要钻牛角尖，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包括我不易受孕这件事吗？”
容凛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事情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非常清楚了。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或者说，他很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体怎么出了问题，是谁搞的鬼。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在心头翻涌，让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上的被褥，直到指节泛白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模糊，而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之前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自然可以什么都不问。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不等他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个女人无法怀孕，那会面对多么可怕的攻击。到时候，别说母亲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下堂，纵然是太后也会同意的。”
作为容凛亲生母亲的太后，更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从此绝后。
一旦曲然不能生育的事情被爆出来，别说老王妃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太后那边就会使出雷霆手段。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曲然明白，容凛自然更是清楚。
他坐到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的她，眼神里透着明显的心疼，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奈，“小然，我们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以为你该明白，我是不可能让你处于真正危险的状态的。”
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到了他一次次护在自己身前时的模样。
确实，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让自己陷入危险过。
可是这件事……
她抿了抿唇，低头不去看他，“所以，我想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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