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夫人说的很是斩钉截铁，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再加上她方才的行事作为，可以想象，她今天来就是要对丽姨娘和曲靖如下毒手，一点余地都不准备留下！
前世的曲然没有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纵然到了这一世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此时的她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曲靖如的。
只是她的心思，没有任何人知晓。
回过神的丽姨娘，伸手抓住了曲然的手说道，“然姐儿，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不等她说完，曲老夫人就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有人告诉我你在院子里扎小人诅咒我，我还有些不相信！结果来了一捜，就是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声落下，整个屋子里都很是安静，气氛甚至给人一种凝滞的感觉。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阵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向笑声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就发现曲然的唇角扬了起来，站在那里笑了起来。
少女的笑声好似银铃一般，听起来格外的动听。
只是此时环境特殊，曲然又是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让众人不自觉的就是一惊。甚至曲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透出了几分怪异。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丽姨娘，她急忙说道，“然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曲然安抚性的拍了拍丽姨娘的手，然后淡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好笑了，所以没有忍住。”
“好笑？”丽姨娘一脸错愕的看向了曲然。
在她眼里，整件事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若是曲相丞不及时赶回来，或者说有证据证明那个小人不是她扎的，她和曲靖如就真的要出事了！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曲然似乎一点担忧都没有的模样，还笑了出来。
在她心头满是疑云的时候，曲然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然后曲然淡声说道，“说是找到了小人，可是是什么人找到的？又是在哪里找到的？”
她说着视线直直的落在了曲老夫人面上，继续说道，“怕是松鹤院的人冲进来，跑到一个角落里，随意一搜就找到了那个小人吧？”
明明她是在时候才来的，但是对于搜出小人的场景，好似她亲眼所见一般，没有毫厘的差别。
丽姨娘虽然还不清楚曲然到底想怎么做，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说道，“对！我原本在屋子里歇息，老夫人突然带着人冲了进来。
然后她们就在屋子里一通乱搜，时间不长就找到了那个小人，上面写有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但是，我敢对天发誓，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小人！”
曲老夫人不知道曲然想做什么，但是反驳对方是习惯性使然，“对天发誓？娼门女子，擅长的都是下九流，做的事情也是肮脏至极。即使是发誓，又怎么能信？”
这番话说的丽姨娘面色很是难看，偏偏又无法反驳。
当年由于家贫，她被父母贩卖，谁曾想因为小有姿色，被牙婆卖到了勾栏院。
因为年幼，老鸨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接客，而是让她学习琴棋书画。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当丫鬟给人端茶倒水。
去勾栏院的人原本就是为了寻欢作乐，纵然知道她不接客，也难免做出轻薄的举动。再加上老鸨根本不将她们当人看，动辄打骂……
那段生活是丽姨娘人生最为晦暗的一段时间。
纵然在节课之前，被曲相丞赎身，买做妾，也无法改变她曾经在勾栏院里讨生活的现实。
每每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她都觉得很是羞愧，根本是无从反驳。
曲老夫人看着丽姨娘低头不语的模样，下巴又微微的扬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得意。
曲然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姨娘曾经身陷泥淖，却是出淤泥而不染。不像某些人，看似生于书香世家，其实恶臭不堪！”
曲家是官宦之家，丽姨娘的身份不说，沈家曾经是标准的书香世家。所以曲然这句话，看似是为丽姨娘反驳，其实是在责难曲老夫人。
曲老夫人早年丧夫，在整个昌平伯府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纵然是曲相丞也只是在事态特别严重的时候说过分家的事情，却从来不曾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她的脸！
一时间，她面色涨的通红，看向曲然的眼神里透出了明显的恼怒，甚至有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在说谁？”
“需要我说的很清楚吗？沈青为什么会出事，沈莹莹为什么会流放，总不能说是被人陷害的吧？都是因为他们心存恶念，污浊不堪！”
曲然冷眼看过去，一双眼睛好似沁了一层寒气一样，“沈如月更是做出了龌龊下作的事情，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这样的人家，真的是提起来都让人作呕！”
曲老夫人是沈家的外嫁女，虽不能说与沈家还处于同气连枝的状态，但是总是受不了自己的娘家被如此责难的。
她抬手指着曲然，想说什么，偏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旁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明镜一块——
现在的沈家，确实与扶不上墙的烂泥没有区别！
丽姨娘看着气恼不已的曲老夫人，有几分心惊的低声对曲然说道，“这件事暂且这样吧，等二爷回来再说。”
一方面曲相丞作为大家长，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发言权。另一方面丽姨娘确实是担心曲老夫人在这里被气的背过气去，这件事就难办了。
谁曾想曲然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淡声说道，“关于巫蛊之术，是被明令禁止的。现在既然搜出来了，那么就得一查到底。”
她说着看向了曲老夫人，“那就安排人去报官，说我们府里出了这样的东西，必须让京兆尹大人明察秋毫！”
不得不说，做贼心虚。
那小人原本就是曲老夫人做的，她还真的担心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让人怀疑到她头上。
一阵心慌之后，她出声说道，“不可，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够丢人了，怎么还能传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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