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雪愣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她开口问：“我该怎么做？”
不管景飞白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只要能救阿临，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修炼的，是冰属性的功法吧。”
穆成雪愣了愣，没有问出：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傻话来，而是道：“是，我的功法确实属性冰寒。”
虽然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没有景飞白师傅那种修道之人神奇莫测，但是功法同样是有属性的，有冰寒，也有烈火，当然，其他各种各样的属性，也都是有的。
所谓属性，主要还是表现在内力之上，比如冰属性功法的人，如果伤着人，那么对方的身体便会出现寒冷，迟缓，伤口也会出现延迟愈合的情况。至于火属性，则恰恰相反，被伤到的人，伤口会发热，加速腐烂，产生烧灼感。
“你可知道阿承他的身体和所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属性的？”景飞白又问。
顾承临中的毒叫寒毒，遇冷则毒性加剧，而他修炼的武功心法主要还是克制寒毒的，那么……
穆成雪眸光微亮的道：“阿临他是火属性体质？”
“没错，阿铖确实是火属性体质，修炼的功法也是火属性的，所以寒毒入体之后，才会给他带来有别于常人的加倍伤害，哪怕他修炼功法相抗衡，也因为某种缘由而无法抵抗寒毒。”
穆成雪没有注意到景飞白说起某种缘由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焦急的追问道：“那该怎么办？我的功法对他有帮助吗？”
“自然是有的。”景飞白开口道。
说着有法子，他却没有直接的说法子，而是转而问：“如果要你用自己的命，换阿承的命，你愿不愿意？”
穆成雪闻言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喉间干涩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一条命，得之不易，常人难以想象的重生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有了这辈子。
如果没有这辈子，她不会遇见顾承临，也不会和他相爱，更不会知道，原来她不是不值得被人疼爱，而是她上辈子看错了人，所托非人。
所以不管要她为顾承临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哪怕是付出性命。
可到底，人性本贪，她虽有为了顾承临豁出去的勇气，却更渴望能够和顾承临相守的甜蜜。
若有两全其美之法，她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如果她死了，那么她的仇，又要怎么去报呢？她若是死了，她上辈子所受的苦，就没有人知道了，她想要报仇的人，就会依旧逍遥自在的存活在这世上，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所以心里，难免就有所挣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景飞白淡淡道：“原本我确实没有法子就阿承，但是看到你之后，有了。你是冰属性功法，阿承他中的是寒毒，如果你肯冒风险，配合我教你的秘法，理论上是能够治好阿承的。”
“什么叫理论上？”穆成雪顾不上去想脑海深处大仇如何得报和景飞白提出的以命换命之事，皱眉追问。
如果真到了必须舍她一命才能救顾承临，她哪怕再挣扎，再不甘，最终也是会同意的，只要能救活他，没什么代价是她不愿意去付出的。
可若是舍了她一命，却救不活顾承临，那她不是很亏？
不单单很亏，还很蠢！
“阿承的情况世上罕见，别说是凡尘俗世，便是在修炼界，想要插手他的命轮，救他的命，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办到的。我所说的法子，完全治好他，只有五成的胜算，剩下五成，只能看命。”
穆成雪听闻只有五成的可能，目光有些怔忪。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了，哪怕最后治不好他，他的毒性也能祛除大半，身子会恢复健康，轻易不会死就是了。”景飞白又道。
穆成雪闻言低声道：“五成……不少了吧。”
“是。”景飞白应了一声，又道：“而且秘法只是凶险罢了，也不是必死之局，我保证，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尽力将你治好。毕竟你若死了，他怕是也不会原谅我。”
穆成雪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皱眉在想什么。
景飞白也不打扰她，淡淡道：“要做决定确实难，毕竟是豁出性命的事儿，现在还有时间，且等等便是，你慢慢考虑，我……”
“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穆成雪忽然抬头，目光坚定的看向景飞白。
景飞白原本镇定而平静的表情有些皲裂，他看着穆成雪好一会儿才道：“你决定了？你不再考虑一下？毕竟此事风险极大，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
他方才出言，不过试探，却没想到，穆成雪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不用再考虑了。不管秘法能不能成，对阿临来说都没有损害。成了，阿临从此病痛全消，不成，他也能消除大半的毒性，不会再如现在这般病恹恹的，既有五成的胜算，值了。”穆成雪果断的开口道。
她不是那种犹犹豫豫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仔细考虑过后，此举对顾承临利大于弊，那么她就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只是穆成雪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此举对顾承临无害，却未曾考虑过，此举对她的损害。
若是幸运，她能好好活着，若是不幸，那就是要她性命的事儿。
景飞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里轻叹一声，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顾承临和穆成雪，为何会有这般深的纠缠了，就这份情感，就愿不是他所能够理解的。
“好，如果你答应，那么我准备一番，明天就可以动手。”景飞白也是果断的应了。
穆成雪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做到的，自不会推辞。”
“不管此番的事情成不成，我都希望你能替我瞒着阿临，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穆成雪提起顾承临的时候，眉目温软。
她的阿临啊，那么在乎她，若是当真叫他知道了她为了他不惜搭上信命去冒险，恐怕要发雷霆震怒了，届时便是事情过去了，恐怕他都不会轻易原谅她。为了自己的小命和他们的感情着想，她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背着点阿临才行。
默默付出却不希望对方知道？倒是个痴情的人儿。景飞白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但终归他还是没有拒绝，微微颔首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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